青素急的眼眶都紅了:“姮晚,你針鋒相對就沒意思了!”
雲晚意看了眼她:“一開始是你挑事,我還嘴而已。”
“好了。”清雲瞧著兩人又要吵起來,連忙道:“這興許是個誤會,你們都是為了大家好。”
“先冷靜冷靜,青素,來來來,我們去偏屋說話。”
青素紅著眼眶,不願意也沒動:“我沒錯做事,為何我要走,你們都聽到事情的始末了。”
“帝諶出現後,一直和姮晚在院子裡竊竊私語,還設下了結界,我用靈力也沒衝破。”
“既然光明正大,他們又為何遮遮掩掩,做出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?”
雲晚意冷哼一聲,因為生氣聲音也提高了不少:“青素,你别胡攪蠻纏,之前通情達理說要照顧我的不是你?”
“哼,人前人後還有兩幅面孔,我和帝諶是夫妻,自然有很多私密話要說,到了你嘴裡就成了見不得人。”
青素被懟的說不出話,紅著眼扭頭:“我可沒那個意思!”
清雲實在不知道怎麼勸,求救的看向白梵:“你倒是說句話啊!”
白梵眉頭就沒鬆過,他沉聲道:“你們二人這樣也沒法搭檔了,清雲,你帶著青素去旁邊。”
“我有些話跟姮晚說。”
青素不想動:“我沒做錯,憑什麼要我離開?”
雲晚意冷笑道:“不用她走,我走!”
說完,她直接扶著肚子起身,大步朝後院去。
白梵快步追上,凝神瞧著她:“你和青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?”
“你懷疑我和青素合謀?”雲晚意停下腳步,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梵,心口氣的上下起伏:“你搞清楚,是她莫名其妙!”
“在我六神無主時,是她出主意讓我因帝諶見一面,帝諶來了,她又懷疑我和帝諶背叛了大家。”
“如此反覆,我真的懷疑青素有問題!”
白梵歎了一聲,伸手想和從前一樣安撫她。
手伸到一半,他看到自己的白手套,雙手微收無力的垂下:“或許,青素沒聽到你們說話,所以才懷疑。”
“倒成了我的不是。”雲晚意垂下眼眸,自嘲道:“難道就因為墨夷,因為帝轅,我和帝諶間連說私密話都不成了?”
不知為何,白梵總覺得這話有些刺耳。
他動了動嘴,低聲道:“帝諶到底背叛了大家,所有人親眼所見,你……對他還真是寬容。”
“要換做旁人,你的性子肯定容不下,必要手刃叛徒……”
雲晚意抬眸,眼底帶著不安:“白梵,我以為你能理解我,原來你和青素一樣。”
“我不是。”白梵心中的異樣越發明顯,他不喜歡這種感覺,沉聲道:“我知道你不會……”
“罷了,信與不信都好。”雲晚意打斷他,道:“我有些不舒服,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“你怎麼了?”白梵緊張道:“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?”
“不用,我就是疲累。”雲晚意再抬眸時,眼底的猩紅再度閃現:“需要無人打擾,好好的睡一覺。”
“白梵,既然我和青素拆了搭夥,你現在是我的新夥伴,應該比她能理解我吧?”
白梵看著她的確很累的樣子,於心不忍道:“好,你先去休息,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。”
雲晚意點了點頭,沒再說什麼,和他擦肩而過。
看著雲晚意遠去的背影,白梵和青素當時的感覺一樣,總覺得有些異常。
但具體因為什麼,白梵也說不上來。
雲晚意沒有猶豫,回到臥房當即設下結界,喬裝打扮後,利用千裡符去了北山觀。
菩涵似乎料到了她會來,早就派人等在了大殿。
派來的道童年紀很小,五六歲的樣子,正眼都不敢看雲晚意,垂著眸子低聲道:“貴人,大師兄在後山等您。”
“他知道我要來?”雲晚意打量著小道童:“後山出事了?”
小道童搖頭:“大師兄沒交代太多,隻讓我引貴人上山,您有疑問,大師兄自會解答。”
雲晚意本就懷疑,這下心裡更是不安。
她忐忑的跟著小道童去了後山,小道童下不去陣眼,雲晚意隻能獨自一人進去。
陣眼和之前看到的一樣,菩涵卻完全變了模樣。
此前的慕寒溫潤,面容清雋,眼前的菩涵頭髮全白,臉上皺紋密佈,彷彿短短幾日內老了幾十歲。
看到菩涵的瞬間,雲晚意沒敢相認,好一會才訝然開口:“你,是菩涵嗎?!”
“是。”菩涵嗓音沙啞,透著明顯的老態,疲憊的靠在石頭邊上。
雲晚意快步上前:“怎麼會這樣,聽說墨夷來陣眼這邊了,難道和他有關?”
“沒錯。”菩涵喘了一大口氣:“墨夷雖然有不少小動作,可他從來沒和今日一般劇烈的衝擊過陣眼。”
“若不是我心緒不寧,一直守在這,隻怕本就搖搖欲墜的陣眼,真的會被墨夷衝誇。”
而菩涵,為了填補陣眼的缺漏,搭上了自己千年修為。
失去修為的支撐,他才會短時間內快速衰老!
雲晚意聞言後背瞬間冰涼。
那股子徹骨的寒意,順著脊背爬上頭頂,激的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。
雲晚意顧不得其他,驚詫道:“墨夷雖然準備萬全,可還不到九星逐月的時候,他怎麼可能有本事衝擊陣眼?”
“他啟動了血陣。”菩涵又喘了口氣,撥出來的聲音,像是破敗的風箱一樣哧啦作響。
“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,或者說被誤導了!”
事到如今,雲晚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桑田鎮消失的人還有一切生機,並不是給墨夷提供所需的養分,而是為他滋養血陣!
那些邪道,一直在乾擾他們的方向,讓他們以為一切都是為了複活墨夷,才需要生機!
雲晚意的手,逐漸緊握——果然,常景棣說得都是真的。
一切,都在墨夷的掌控中!
從開始到現在,他們從來都是被墨夷牽著鼻子走!
菩涵耗儘精力,說了短短幾句話,已經疲憊不堪。
緩了好一會,等順過氣了才繼續道:“當年封印墨夷的法陣,乃集所有正道之力。”
“血陣陰邪無比,又帶著人之精血和魂魄,本來就剋製此陣法,我們該慶幸的是還不到九星逐月。”
“否者血陣搭配天象,天時地利人和,這陣必破無疑!”
雲晚意恍惚一瞬,並未直接搭話。
她剛見過常景棣,知道一切都是墨夷提前佈局。
墨夷比他們想的都厲害,沒準備好的情況下,怎麼可能用滋養不易的血陣去衝擊陣眼?
這裡面,肯定有她沒想到的內情!
墨夷這麼做,到底是為什麼?
菩涵一口氣說完,再度如破敗風箱一樣,呼哧呼哧的喘著氣。
好久沒聽到雲晚意接話,菩涵撐著眼皮,沉聲道:“你不信我?”
“我信你,隻是這裡面太過蹊蹺!”雲晚意深深看了眼菩涵:“包括千年前的事,墨夷早有計劃!”
“如此縝密又詭計多端,他會等不了這幾日,急於出手?”
菩涵不知道墨夷的事,聞言詫異道:“什麼叫千年前的事他早有計劃?”
雲晚意把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菩涵,末了道:“你我現在的處境,都在墨夷的計劃內!”
“所以你覺得他隱忍千年,距離九星逐月不過幾日,會不到時間就輕易拿出滋養的血陣?”
菩涵緩了緩,才明白雲晚意那番話的意思。
和雲晚意剛知道真相一樣,菩涵驚的合不攏嘴,好一會才磕磕巴巴:“這訊息,你從哪兒知道的?”
“帝諶那邊。”雲晚意沒有隱瞞,但也沒完全說實話:“他聽帝轅說的,現在的帝諶也完全歸順於墨夷。”
“我們,又多了一個對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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