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做事的確有幾把刷子,連你家二爺都沒查到,但我們卻知道了,李家夫人肖微和你的夫人肖玉婷一脈同出。”
“肖玉婷和李老爺故去的原配,更是一母同胞!”
掌櫃沒有立刻搭話,眼睛猛然轉向褚二爺。
不得不說,他們到底是多年的主仆,彼此間足夠瞭解。
若說之前褚二爺對此還有疑惑,但看掌櫃這下意識的動作,便已足夠能確定雲影的話就是真相!
“原來如此。”褚二爺冷冷一笑:“察覺有些事經了你的手後,我便派人將最近和你有過聯絡的人,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。”
“不過時間緊急,隻仔細查了和你來往的人,你家人並未細查,你的夫人是吧,來人,去請掌櫃夫人過來!”
“連帶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,一併帶來!”
掌櫃清楚褚二爺的手段,緊繃的情緒一下子鬆懈:“不,不要,不要叫我夫人來,事情和她無關!”
“還有我的孩子們,他們都沒成年,更是什麼都不知道,二爺,您要知道什麼,我定然全部交代,别叫他們來!”
“晚了!”褚二爺眼底浮現的儘是狠辣:“剛才給你機會,奈何你不中用,想把我當傻子,哼,你還不夠格。”
說罷,大手一揮,對身邊的小廝道:“愣著做什麼,趕緊去!”
小廝很快走了。
掌櫃癱坐在地,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:“是我的錯,和我家人無關呐,二爺,他們無辜,我們都是無辜的。”
“分明是帝夫人對您起了疑心,卻不好拿您下手,蓄意以我開刀,二爺您可别被騙了!”
聽到無辜兩個字,褚二爺氣不打一處來:“你還有臉說無辜,我才無辜呢,差一點被你連累。”
“你膽子可真大,我前不久才交代你不準再和雲帝閣作對,你倒好,後腳對濟恩堂下手。”
“你難道不知這濟恩堂和雲帝閣都是帝家的產業?!”
掌櫃耷拉著腦袋,不敢應聲。
“你明明就知道!”褚二爺氣不過,一腳踹在他身上:“還叫人瞞著我,哼,你膽子真大。”
“當初就該讓你死在孤葉城!”
掌櫃身子佝僂的更厲害了,縮著脖子捱罵,大氣也不敢喘。
褚二爺又狠狠補了兩腳,這才湊到雲晚意跟前:“帝夫人,接下來怎麼辦?”
“看掌櫃這幅樣子,知道些許,卻不知道具體內情,還得等他夫人來。”雲晚意輕聲分析,道。
“你也彆著急,我相信你不知情,沒必要再惶恐了。”
褚二爺訕訕道:“這掌櫃的確是我的心腹,當初來白雲鎮帶著他,給他改名換姓,重新弄戶籍的事也費了一番功夫。”
“我對他不賴,相處多年,他從我這兒得的好處數不清,誰知道養出一條喂不熟的狗,差點將我咬死……”
雲晚意笑了笑:“一切皆是人心,人心易變,和相處多少年還有你付出了多少,完全沒關係。”
“好在在他闖出更大的禍之前你發現了,能及時止損比什麼都強。”
“是是是,你說的對。”褚二爺確定雲晚意是當真沒生氣遷怒,終於笑了:“還是帝夫人眼明心清。”
“能明辨是非,也難怪能把雲帝閣和濟恩堂做大。”
“少拍馬屁了。”雲晚意觀察著地上痛楚呻吟的掌櫃,道:“這件事才開始。”
“褚二爺最近既然在白雲鎮,想必也聽說了外頭的怪病,濟恩堂人滿為患,病人每日劇增,症狀相似。”
“是有聽說。”褚二爺收起笑意,沉眼道:“說是起病風寒,跟著畏寒難耐。”
“已經有人因此喪命,白雲鎮上所有大夫開出來的方子,都毫無效果,是嗎?”
雲晚意嗯了一聲,道:“源頭就出現在李家,李家夫人利用自己的女兒做了幫凶。”
“真正的凶手,是桑榆樓掌櫃的夫人李玉婷。”
“嘶,李夫人是幫凶,不能吧!”褚二爺下意識蹙眉,道:“這位李夫人的名聲在白雲鎮極好。”
“她是個善人,賢良之名,便是我這個極少和世家商人攪合的人,也時常聽說。”
無獨有偶,上一次白雲鎮的商會宴上,褚二爺剛聽眾人誇完這位李夫人。
說她是女人中賢良淑德的典範,身為繼夫人把繼子視為己出,為繼子籌謀,比對親生的還好。
“是啊,她是賢良。”雲晚意知曉褚二爺為何詫異,話裡帶著些許嘲諷:“她的賢良名聲,是踩在自己女兒身上,一步步立穩的。”
“啊?”褚二爺更是不懂了:“這位賢良的李家夫人,不是隻生了李小姐一個閨女?”
雲晚意微微點頭。
“這又是什麼道理?”褚二爺到底是男子,不懂其中彎彎繞繞:“李家雖然不是極為富貴,為商之人,卻也有些家產。”
“家中先有長子,長子再親也不是親生,李夫人大可給女兒另開府邸招婿,何必如此。”
“她難道不知繼子再親,也終究和親生的有區别?”
雲晚意又看向地上的掌櫃:“這就得問同為肖家人的掌櫃夫人了。”
肖微人如其名,在肖家的大盤棋上雖然人微言輕,可她並非毫無主見。
若非有人一直教唆,她怎麼可能糊塗到犧牲自己的女兒?
此時,地上的掌櫃聲音弱弱的傳來:“我的妻子壓根不姓肖,帝夫人,你便是冤枉栽贓,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!”
雲晚意忍不住笑了:“憋了這麼久,就憋出這麼個蹩腳的理由?”
“當真!”掌櫃的爬起來跪好,往褚二爺的方向膝行:“二爺,您該知道我的性子,我不敢背叛您。”
“剛才是被您上來拳打腳踢打蒙才回答不上來,我家人您也見過,內子姓丁啊,並非帝夫人說的什麼李玉婷!”
“一切都是帝夫人在挑撥。”說到這,掌櫃察覺褚二爺臉色並不好,嚇得趕緊改口,道:“或許,帝夫人也是被人給騙了。”
事到如今,掌櫃還垂死掙紮,簡直可笑。
雲晚意居高臨下望著他:“你說的也對。”
“對吧!”掌櫃像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,壓根沒聽出雲晚意語氣裡的嘲弄連忙接過話,道。
“帝夫人,您剛來白雲鎮不多久,肯定是被人給騙了,我就知道是這樣。”
“彆著急啊,我話還沒說完呢。”雲晚意聲音幽幽,緩慢道:“你家夫人的確姓丁,名叫丁敏。”
“但她本來的名字就叫做肖玉婷,之所以姓丁,是因為肖家出事後她為了避免被牽連,直接寄養在外祖母家。”
“甚至為了把事情做圓,認養在她小舅舅名下,後來肖微成為李家的繼夫人,和肖玉婷前後腳出嫁。”
“這些年來,肖微和肖玉婷甚是親近,對外稱兩人興趣相投十分投緣,義結金蘭,實則是真正的姐妹。”
“這些事旁人不知,但身為心腹和親近的人,必然完全知曉,連李書寧身邊的丫頭都清楚,何況是你?”
這些是後來紅梅補充的。
雲晚意原先還在想這掌櫃如此大膽,是瘋了嗎,現在看來他並非瘋了,而是把所有人當傻瓜看。
掌櫃沒成想雲晚意早就察覺,當場愣住,不知該如何接話。
恰好此時,褚二爺派去找肖玉婷和她孩子的人回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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