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僅屋內一股子藥味,她整個人更像在藥罐子裡煨過,發著濃鬱的苦味兒。”
“沐浴過後也沒緩解,她聞著噁心難受,這才叫人把窗戶打開透氣。”
雲晚意蹙著眉,盯著他道:“便是透氣,最多兩扇窗戶足夠,這前後的窗戶連帶大門都開著。”
“冷風灌進去加劇寒氣,吃再多的方子也無濟於事!”
李老爺訕訕道:“我知道錯了,來人,趕緊把小姐屋內的窗戶都關上去!”
江畢回頭看了眼雲晚意。
雲晚意默不作聲,對他微微搖頭。
進了屋內,果然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寒意。
屋外溫度低,屋內更如冰窖。
放著的十來個火盆全部熄滅了,一點兒熱乎氣都沒有!
許是江畢和雲晚意到的猝不及防,屋內實在來不及收拾和掩蓋。
原本江畢說的蓋在李書寧身上的五床被子,隻剩下一床薄薄的夏被,剩下的四床厚棉被不知所蹤。
李書寧整個人蜷縮在僅有的薄被中顫抖不止,兩頰紅的異常,雙眼緊閉。
單叢樣子看,已經是高熱燒迷糊的狀態了。
江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氣的直接道:“你們李家還真是陽奉陰違,當著我的面做全了體面。”
“我前腳走了不久,你們就這麼照顧病人,難怪李小姐的病情最嚴重!”
“被這麼對待,誰都會成為重症奄奄一息,李小姐難道不是你們李家的人?!”
李老爺在屏風後,小聲解釋道:“不是的,書寧說熱,神誌不清,喝藥的時候把藥罐子掀翻,打濕棉被後才拿開。”
“您兩位到的時候,下人正在準備新的被子,不信您瞧。”
李老爺話音沒落,就有婢子抱著全新的棉被從門口進來。
江畢又不是三歲孩子,豈會相信這個說辭。
他還要再辯駁,雲晚意對他使了個眼色,及時道:“李老爺是李小姐的親爹,還能害她不成?”
“江大夫,先給李小姐看診,順便把最近的脈案挑出來。”
說完,又朝李老爺道:“我診脈的時候不喜歡旁人在側,還請李老爺帶著其他人先迴避。”
“等我診脈之後,關於李小姐的病情和其他事宜,都會詳細相告。”
李老爺在屏風後,猶豫道:“帝夫人,我不是不放心你,實在是因為書寧的情況不妙。”
“說個不好聽的,萬一她有個意外,我們當爹孃的總要有一個人守在跟前,見她最後一眼。”
“她娘傷心欲絕,才回去休息,我不能走!”
雲晚意聽到這話,冷冷笑道:“李老爺,有我在這,保證不會出意外,你先帶人出去。”
“便是有你說的情況,我也會讓你進來。”
李老爺一噎,旋即吩咐一旁的丫鬟:“阿喜,你留下幫忙。”
“不用。”雲晚意的視線,掃過關上窗戶,站在屏風邊上的丫頭,道:“那個留下。”
李老爺警告的看了那丫頭一眼,道:“那就按照帝夫人說的,留下紅梅,其他人先出去。”
江畢裝作找東西,繞到屏風後盯著。
直到確定所有人都出去了,才回雲晚意身邊,低聲道:“除了你留下的丫頭,其他人都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雲晚意著手給李書寧把脈,剛捱到李書寧,她的手顫抖了一下。
李書寧身上實在是太燙了,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,神誌不清。
雲晚意的手冰冰涼涼,李書寧覺得很舒服,毫無意識的往她身上靠。
雲晚意一手按住李書寧的肩膀,一手開始把脈。
她脈象紊亂,既是惡寒,又是發熱。
雙重症狀在她體內相互交替,李書寧難受的很。
紅梅見狀,小心翼翼的上前,道:“奴婢幫忙按著小姐吧。”
雲晚意趁她靠近的時候,小聲問道:“你家小姐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還有,剛才我和江大夫看到的就是常態,對嗎?”
這一問,紅梅竟是繃不住,眼淚撲簌簌往下掉,哽咽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。
雲晚意蹙著眉,耐心等著。
紅梅平複好心情,擦乾眼淚看向窗戶和門口。
在確定沒有人窺探後,一把跪在雲晚意跟前,壓著聲音哀求道:“帝夫人,求您救救我家小姐。”
“自打小姐生病後,人前府中上下對小姐照料有加關切萬分,可一旦沒人,就是您和江大夫看到的這樣。”
“熬出來的藥除非當著大夫的面喝掉,不然全部澆在屋內的蘭花和大葉樹下,您瞧,已經枯死好幾盆花了。”
雲晚意和江畢順著她的手看去,果然看到窗台下襬著幾個花盆。
紅梅擦了把眼淚,繼續悄聲傾訴:“火盆也是,大夫上門看診時,屋內的火盆燒的很旺,整個屋子熱的堪比暑夏。”
“人走火滅,棉被也被抱走,可憐小姐本就在病中畏寒的厲害,蓋著夏被吹著風,便是好人也遭不住。”
“奴婢人微言輕,還差點被老爺調去柴房,實在是無法幫到小姐,還請帝夫人和江大夫好心,把我家小姐帶出去吧!”
雲晚意正是因為幾次遇到李書寧,都是紅梅在身邊伺候,這才點名讓紅梅留下、。
沒想到一問,竟問出來這麼多令人噁心的真相!
“虎毒不食子!”雲晚意壓低聲音,把紅梅攙扶起來,問道:“你家老爺為何要這麼對書寧小姐?”
“還有,你家夫人不管嗎,我記得李小姐還有兄弟姐妹,他們都對此坐視不理?!”
“奴婢不清楚。”紅梅頓了頓,小聲道:“倒是前日小姐清醒時,聽到過幾句小姐和老爺的爭執。”
“奴婢離得遠,隻能聽到什麼災難,宿命之類的話,想靠近挺清楚些,卻被夫人瞧見了。”
“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,小姐在李家住著肯定活不成,求求您想法子,把小姐帶走!”
雲晚意正要說話,抬眸間瞥到窗戶口,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影。
那人身形高大,明顯不是李老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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