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白了常景棣一眼,輕聲對藍天煙道:“你别擔心向老爺說的話,隻是去張家看看,又不做别的。”
常景棣無奈的朝她看去:“晚晚,我都說我去……”
“張如生的事情,隻有張如意知道,她呢膽子小,隻告訴了藍小姐。”雲晚意分析道。
“我是女子,跟著藍田煙去張家,大可說陪她去看張如意的,你一個成了婚的大男人,跟著藍小姐身後算什麼?”
藍田煙覺得雲晚意說的十分在理。
剛點了點頭,又害怕常景棣責備,趕緊停止動作不敢參與。
常景棣知道,雲晚意態度明確,不好再更改了,歎道:“罷了,你速來就是這個性子。”
“那,我跟你們一起去,總行了吧?”
藍田煙小心翼翼的看著雲晚意,那雙眸子裡隻差清清楚楚寫滿不行了。
雲晚意心裡清楚,藍田煙肯定是怕常景棣的冷麪。
她打趣著道:“我們女人家家湊在一起好說話,你跟著還是不夠自由,這樣,我們一起出門。”
“你去鎮子上轉轉,等我們結束了你去接我們就好。”
常景棣還能說什麼,雲晚意的決定,他當然隻能遵守啦!
幾人出門,常景棣騎馬,雲晚意和藍田煙坐馬車。m.
藍田煙掀開車簾子看了眼,確定常景棣距離遠,無法聽到她們說話後,輕聲道:“向夫人,謝謝你。”
“謝什麼?”雲晚意輕輕笑道:“若那張如生當真吃人,我可不是幫你,也是在幫自己。”
藍田煙眼眶微紅,帶著哭腔道:“向夫人,謝謝你幫藍家,也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和如意,再度出手。”
“換做别人,我們小女子的多想,人家才不會在意,還跟著我們跑一趟。”
雲晚意笑了笑,旋即正色道:“其實,你在感謝我,我也同樣慶幸遇到的是你們藍家。”
“至少,你哥哥和你爹深明大義,你也心思通透,雖然對我說的事情有疑心,可也很快清醒。”
“妖魔鬼怪的事情,換做旁人聽到,隻會覺得是臆想,是話本子裡面才有的,你們肯相信,我也省去很多麻煩。”
藍田煙說起之前,就覺得對不起雲晚意:“先前的事情,是我不好,若非……”
一聽到這,雲晚意就知道,她又要開始自責和懺悔了。
雲晚意趕緊先一步,打斷道:“之前的事情,都是邪道的攝瞳術,怪不得你,對了,你之前說起張家,並未說的有多詳細。”
“不如趁著半道上多出來的時間,再跟我詳細的說說?”
藍田煙的注意力轉移,抽搭著問道:“夫人還想知道什麼?”
“你之前說過張家的成員,那張家的生意呢,還有他們的人脈交際。”雲晚意頓了頓,提醒道。
“按照你所言,之前的張如生老實本分,一切正常,絕對不會性子忽然大變。”
“就算有妖魔盯上他,也得有機可乘,才能附身。”
藍田煙歪著腦袋,輕聲道:“夫人是擔心,有人藉著生意上的機會,害瞭如生哥?”
雲晚意嗯了一聲:“一切都不太好說。”
藍田煙仔細想著,道:“張家做的是布匹生意,素日與人為善,賣的衣裳和布料貨真價實。”
“生意上,從未聽說張家和誰發生過矛盾,張伯伯和張嬸母人也好,親和仁善,每逢初一十五,都會跟我家一起施粥佈施。”
“總之,他們一家子人都好,從未和人起過爭執,如生嫂嫂的孃家也是沄溪鎮的人,做的是染坊生意。”
“生意沒有張家的大,但兩家關係很好,時常走動,都說善人身邊都是善人,這句話完全不假。”
雲晚意沒聽到有用的訊息,勉強笑了笑:“那,你可知道張家在沄溪鎮最大的顧主是誰?”
“嗯……”藍田煙思索著,掰著指頭數著:“我們家肯定算其中一個。”
一邊說,還一邊指著自己身上穿的衣裳,道:“夫人瞧瞧,這身料子就是張家出來的,也是張家的繡娘繡的。”
“我家的衣裳基本都是在張家買的,連同府上下人春夏秋冬的衣裳,全部都是。”
“除了我們,沄溪鎮鎮長家,還有幾個大家族,都是他們的常客。”
藍家和張家素來交好,應該不會閒的沒事去害張如生。
且藍家這陣子自身難保,藍夫人昏厥不醒,藍家氣氛沉重,也沒人會去張家。
至於藍田煙說的其他人,就不好說了。
雲晚意思索間,馬車停下了。
常景棣隔著簾子同她們道:“張家已經到了,你們既然不方便和我一起,我先去别處。”
“等忙完了叫人去通知我,還有,晚晚,你一定要分外小心!”
“知道啦。”雲晚意拉開簾子,笑道:“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。”
“囉嗦出於擔心。”常景棣的馬匹和馬車並排而立,他伸手輕輕點了點雲晚意的眉心,道。
“謹慎些,我等會來接你。”
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,藍田煙感慨道:“向夫人,向老爺對你可真好,事無钜細。”
“連注意安全這種小事,都要幾番叮囑。”
雲晚意笑了笑,道:“就如他所言,囉嗦都是出於擔心,我亦是如此。”
張家因為兒媳婦失蹤的事情,整個府上的人都愁雲慘淡。
以往藍田煙上門,張夫人都是親自來接,早早叫人備好她喜歡吃的東西。
今兒聽說她來了,勉強過來接待,笑意牽強:“好一陣子都沒看到煙兒了,怎麼瞧著瘦了些?”
“嬸母。”藍田煙行禮後,苦笑道:“想必您也聽說家母告病的事,我擔心之下,難免吃的少了些。”
張夫人趕緊道:“你娘生病的事情,我們早就聽說了,叫人遞了幾次帖子想上門看望,可都沒能成功。”
“聽藍員外的意思,她需要好好靜養,不能被外人打擾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藍田煙想到娘淒慘的樣子,難免眼眶微紅:“嬸母,等我娘好轉了,再邀請您過府。”
“煙兒,你我兩家的關係,何須如此客氣?”張夫人頓了頓,看著藍田煙的表情,略帶著疑惑問道:
“對了,你娘還病著,藍家上下齋戒,閉門給她祈福,你怎麼有空上我們府上來?”
說著,又看了幾眼一旁默默不語的雲晚意:“這位夫人看著面生,似乎從未見過?”
藍田煙這才就勢解釋道:“嬸母,這位是我請的大夫,夫家姓向,她醫術高明,也是我們藍家的貴客。”
“昨兒聽如意說她身子不快活,我想著向夫人醫術不錯,所以請向夫人來給如意瞧瞧。”
張夫人和雲玩意互相見禮後,回味著藍田煙的話,明顯一愣:“如意身子不舒服?”
理由是藍田煙隨口胡謅的,總不能把張如意說的話如實告訴張夫人。
不說張夫人不會相信,說不定還以為張如意和她都瘋了!
張夫人越想越覺得疑惑,早間全家一起用膳時,看著如意還很正常,沒聽她說起什麼。
昨兒張如意的確出門了一趟,是去找藍家小姐的。
怎地不舒服沒順道看大夫,沒跟家裡人說,反而跟藍小姐說起?
張夫人繼續道:“我沒聽如意提起過啊,來人,去請小姐過來。”
藍田煙生怕被張夫人看出什麼,垂著眼眸不敢說話。
雲晚意接過話,輕聲道:“張夫人,如意小姐身子的確有些不舒服,都是女兒病。”
“這些話,可能她羞於啟齒,不好對您說起。”
“女兒病?”張夫人嚇了一跳:“到底怎麼了,如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,得什麼女兒病?”
雲玩意慢條斯理道:“我也是聽藍小姐說的,如意小姐下腹不適,月事時腰痠腹痛。”
張夫人這才想到,算著日子,這幾日的確是張如意的月事期。
他們全家都因為兒媳婦失蹤著急,忙的腳不沾地,誰也沒注意到張如意的情況。
這麼一想,最近張如意的確吃的少,尤其是昨兒小臉瞧著慘白慘白的。
張夫人原以為是因為她嫂子的事,她心神不寧,雲玩意這麼一解釋,一切都能說得通了。
很快,張如意就被叫過來了。
張如意整個人清瘦,面相秀麗,整個人看著書卷氣極濃,不像是商賈家的女兒。
她越過門檻,看到藍田煙後,稍微點了點頭,又問張夫人:“娘,您叫我?”
張夫人早就把無關的下人遣走,這時候說話也沒避諱:“聽說你因為月事不舒服?”
張如意沒回答,目光下意識朝著藍田煙看去。
藍田煙心頭一顫,趕緊道:“如意,嬸母是你親孃,沒什麼話不能跟她說。”
“你昨兒不是說,月事來後你小腹疼痛,腰痠的厲害,且顏色也不太對?”
張如意反應過來,配合著她的話,嗔怪道:“藍姐姐,這些事我同你說,又不是什麼光鮮事,你,你怎麼能……”
“如意,煙兒說的沒錯,我們是自家人,你不跟我說,跟誰說?”張夫人不知裡就,接過話道。
“煙兒擔心你,特意把她府上的貴客女大夫叫著,前來給你看病,趕緊去你院子裡,我叫人備茶水點心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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