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瞧瞧。”雲晚意眯著眼,謹慎道:“别又是什麼人打算來鬨事。”
“是。”立秋應道:“奴婢這就去。”
常景棣立在一旁,瞧著雲晚意謹慎的樣子,笑道:“你真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”
“乍一看隻瞧著馬車,光擔心是鬨事的,怎麼沒想過是雲帝閣的布匹出名,引得别人來瞧?”
“你還打趣我呢。”雲晚意無奈的按了按眉心,道:“最近又是王家又是覃家,陷害不得肯定還有後招。”
“我不是謹慎,而是已經習慣了。”
自抵達白雲鎮來,除了向春榮之外,似乎遇到的都是找麻煩的。
王家的事情沒解決,覃家的事還吊著,她實在是沒精力,也沒那個心把一切往好的方向想。
常景棣有意活躍氣氛,瞧著她傷神的樣子,不免心疼:“鬨事的也好,真心來買賣的也罷,還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?”
“你自顧傷神,隻鬨得心頭不快。”
雲晚意想了想,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,嗯了一聲:“也是,該來的免不了。”
轉念瞧著門口,立秋還沒出來彙報,不由蹙眉:“立秋怎麼還沒出來,别真被我猜中了。”
“都到門口了,進去瞧瞧。”常景棣牽著她的手,道:“不管是好還是壞,總不是我們一起面對?”
雲帝閣尚未正式營業,門半開著,方便辦事。
此時,屋內空無一人。
不見向掌櫃,不見夥計們,也不見剛進門的立秋。
屋內安靜的可怕。
别人就算了,立秋功夫好,尋常人奈何不得她。
他們就在門口等著,屋內沒任何動靜傳出,不可能啊!
雲晚意在瞬間汗毛都立起來了,拉著常景棣的手,也儒出一層冷汗。
常景棣同樣戒備,把雲晚意往身前拉了拉:“小心些。”
就在兩人嚴陣以待之時,樓上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。
常景棣不敢將她獨自留下,牽著她道:“我走前,你在後,小心些。”
兩人小心翼翼的摸上樓。
樓上,照樣安靜的可怕。
所有的門都開著,隻有最裡面那一間大的屋子緊閉著門。
雲晚意鼻尖微動,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。
香味很是熟悉,絕對沒有任何迷藥,或者是毒藥的痕跡。
電光火石之間,她已經想起這香味是哪兒來的了!
她拉著常景棣的手,忽然笑了:“别怕,沒危險了。”m.
常景棣正要問緣由,門猛然從裡面打開,熙然郡主的身影如蝴蝶一般撲出來。
“哎呀,晚晚,我可想死你啦,你這壞人竟然一走了之,在這安寨紮營,真不打算回上城,真狠心!”
熙然郡主身後,是餘清鴻。
餘清鴻無奈笑著:“你呀,真沉不住氣,不是說好給晚晚驚喜的,你倒好,自個兒先按耐不住衝出來。”
說完,又轉向雲晚意,笑道:“晚晚,我們實在是想你,上城又無聊,才自作主張過來。”
“希望我們沒給你帶來麻煩。”
雲晚意看著兩人,眼眶微熱:“不會,我想你們還來不及,怎麼會是麻煩呢?”
她一直戒備,直到嗅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時,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。
那香味,是熙然郡主最喜歡的醉荔香,還是雲晚意給她的香料方子,能安神養顏。
醉荔香是她研製出來的方子,給熙然郡主後她便不再製作,白雲鎮不可能出現。
閨中密友分别了幾個月,再見面既有重逢的喜悅,又是喜悅過後的感慨。
幾人都熱淚盈眶。
熙然郡主更是拉著雲晚意的手,上下打量:“你肚子都這麼大了,什麼時候能生?”
“還有接近四個月呢。”雲晚意摸著肚子,應聲的同時,看向兩人:“從上城來白雲鎮,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。”
“你們兩個姑孃家家,沒有功夫傍身,怎麼敢來的?”
常景棣更是疑惑:“我們二人的行蹤除了自家人,沒人曉得,你們怎麼尋來的?”
熙然郡主喜極而泣,哽嚥著說不出話。
餘清鴻紅著眼,解釋道:“我們軟磨硬泡,好不容易從琳琅那邊知道你們地址。”
“又帶著各自的暗衛,緊趕慢趕快一個月,看到你們便能放心了。”
“幾位貴人,天氣炎熱,去客間坐下說話吧。”向掌櫃從屋內出來,瞧著幾人一直站在走廊上,提議道。
“夫人和好友們久别重逢,肯定有很多話要說。”
“好。”雲晚意回過神,道:“把門關了,今日不接待任何旁人。”
向掌櫃去準備茶點,把雅間留給幾人。
屋內,還藏著餘清鴻和熙然郡主的心腹。
進屋後,熙然郡主總算平複心情,帶著哭腔說著原本計劃:“本來要給你驚喜的。”
“我們尋到這鋪子,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你們的地兒,給你們那掌櫃說清楚來龍去脈。”
“他負責給你們遞信請你們過來,我們則是藏在這嚇嚇你們,可在等待期間,向掌櫃說了你們遇到的種種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,晚晚你面對各種算計,前有王家後有覃家,肯定心力交瘁,再嚇你就不好了。”
“所以才忍不住衝出門去,晚晚,對不起啊,我和清鴻一開始,並不知道你們經曆過這麼多事。”
餘清鴻也道:“是啊,原以為你們離開上城能夠一切太平,沒想到這小小白雲鎮,還有這麼多算計。”
雲晚意沒當回事,笑道:“一開始的確嚇到我了,立秋功夫高深,竟一去不返不見人影。”
“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手,直到在廊間嗅到醉荔香的味道,就知道肯定和熙然郡主有關。”
立秋紅著臉,趕緊辯解,道:“夫人恕罪,奴婢進門沒看到人,剛尋到二樓,就被熙然郡主捂著口鼻拉到房間裡。”
“郡主和餘小姐說給給您驚喜,奴婢沒及時去彙報。”
“無妨。”雲晚意縱著熙然郡主胡鬨:“小玩笑而已,我很高興,也很驚喜。”
“晚晚,你還記得醉荔香呢。”熙然郡主撒嬌,道:“這味道我很喜歡,一直用著呢。”
“當然記得。”雲晚意一手拉著一個人,笑道:“難為你們這麼熱的天氣,還能過來找我。”
“不過你們兩個姑孃家外出,太師府和國公府知道嗎?”
“放心,我們都跟家中說清楚了。”餘清鴻笑道:“一開始,家裡的確不太願意。”
“恰逢上城選秀,我們兩家的女兒也在冊子上,而郡主和我都不想進宮,家中隻能由著我們出來尋你。”
常沐澤還沒成婚,剛繼位不久,料理好朝政,自然要充盈後宮。
尤其是中宮後位,徐國公和太師府是幾朝老臣,府上千金身份貴重。
常沐澤的的後位首選,隻怕就是才德兼備,名聲在外的餘清鴻。
熙然郡主雖然跳脫了些,可作為國公府嫡女,成為後妃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。
說是選秀,她們幾人隻需要走個過場!
兩府都清楚後宮吃人,不願意把女兒送進去作踐,自然允了她們胡鬨。
想到這,雲晚意一頓,疑惑的瞧著兩人:“既在選秀名單上,你們擅自出走避開選秀,乃是大罪。”
“新皇面子上過不去,怕要為難,國公府和太師府都清楚其中利害,怎麼會叫你們出來?”
熙然郡主看了眼餘清鴻,目光閃躲,似乎不敢開口。
餘清鴻歎了一聲,朝常景棣看去,話卻是對雲晚意說的:“你離開時,曾給過我和熙然保命信物。”
“那信物交給皇上,我們二人狐假虎威,藉著鎮北王的名義脫離選秀。”
“若非如此,新皇怎肯答應,我們二人雖離譜了些,卻也不能害了家裡老小,隻能出此下策。”
她很不好意思,聲音逐漸低了:“不會給王爺帶來麻煩吧?”
雲晚意恍然大悟。
常景棣歎了一聲:“晚晚把東西給你們,你們想怎麼用都行,不用自責。”
“再說我已經離開上城,山高皇帝遠,新皇不能把我如何。”
雲晚意也道:“深宮似海,一旦進去再難脫身,你們二人都不適合。”
“我們的信物能幫你們改變一生命運,也算物儘其用,但你們以這藉口離開,打算什麼時候再回去?”
熙然郡主和餘清鴻又對視了一眼。
餘清鴻神色暗了暗,輕聲道:“我們是來投奔你的,這輩子,不回去也罷。”
“這不是胡鬨嗎?”雲晚意從椅子上站起來,瞧著兩人恨鐵不成鋼:“我和王爺與你們不同。”
“我們二人有家有口,做出決定前深思熟慮,也做好了往後的準備。”
“你們二人是尚未出閣的貴女,門第之見你們比我看得還要多,離開太師府和國公府,你們總不能嫁給山野村夫!”
餘清鴻才名遠揚,熙然郡主性子極好,在雲晚意心裡,誰也配不上她們。
小小的白雲鎮乃至孤葉城龍蛇混雜,更不可能有好人家!
況且,熙然郡主心悅雲懷書。
怎麼看,兩人都在胡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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