極端天氣折騰的樹木雖沒死,草卻沒以前旺盛,估計根係出了問題,這也方便了他們行路。
常景棣拿著鐮刀在前,一步步開路。
山澗道人在後,偶爾停下掐算方位。
直到天黑,兩人終於翻過了第一座山。
登上山頂後,常景棣駐足回頭看了眼。
樹木擋著視線,看的並不遠,鎮子所在的方向一片漆黑。
也不知道雲晚意和靈果兒兩人如何了,雲晚意操心,肯定為了他們還沒睡著。
“王爺在想王妃?”山澗道人瞧著他目光定定,免不得打趣:“這才分開多久?”
“真正掛念一個人是無時無刻的。”常景棣絲毫不害羞,道:“和分開多久沒關係。”
“隻要閒下來,就會想她吃的好不好,穿的暖不暖,會想她的喜怒哀樂。”
“你能這般對她,算卜子在天之靈,也該放心了。”山澗道人苦笑著,道。
他心裡清楚,算卜子魂飛魄散,不可能還有靈。
兩人各有心思,又往前走了一段。
常景棣吃了靈果兒給的果子,夜晚也能看清楚一切。
山澗道人不一樣,提著燈籠,走起來還是很慢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歇了幾次,天剛泛出魚肚白時,常景棣終於看到了廢礦!
還是和上回一樣,天光將亮,廢礦處依舊籠罩著一層濃鬱的黑霧。
山澗道人停下腳步,手中不斷掐算,過了良久,一滴汗從他額角滑落。
常景棣見他神色不好,低聲問道:“您算出什麼了?”
“怎麼會這樣?”山澗道人不知道是在回答常景棣的話,還是喃喃自語。
他拿出算卜子留下的書信,道:“不該是這樣,不該!”
“究竟怎麼了?”常景棣心下不安,低聲道:“哪裡不妥?”
“算卜子知道她大限將至,提前留下了書信給我,我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存在並不簡單。”山澗道人沉聲解釋。
“書信中,她不但闡明她的身份,也說清楚了千年來的恩怨,以及底下這個造成一切悲劇的惡魔。”
“按照她的話來說,魔物的魂魄主要還是在北山觀和南山寺下,雖然限及桑田鎮,可這邊主要是陣法所在。”
“可現在呢,這裡魔氣沖天,顯然不僅是鎮魔之陣這麼簡單了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常景棣蹙著眉,疑惑道:“難道,本該在北山觀和南山寺下的魔物魂魄,出現在這兒了?”
“沒錯。”山澗道人沉沉點頭:“而且這邊有高人相助,魔氣封印在廢礦中,外邊無法感知。”
“除非和我們一樣,靠近廢礦才能看出端倪,王爺你看廢礦所在的那座山!”
常景棣早就看到了,整座山如被火灼燒過,樹木儘枯,寸草不生。
明明上一次他們來,除了廢礦之外,其他位置還是正常的!
“魔氣濃鬱,所有的東西都活不成。”山澗道人聲音越發沉了:“魔氣已經無法隱藏。”
“底下的魔物甦醒,實力也在一點點回來!”
不需要他解釋,常景棣也清楚這意味著什麼。
“再近一點。”常景棣寒著臉,道:“我身上有重羽扇,魔物不敢把我如何。”
“不可!”山澗道人阻止道:“廢礦周圍也有陣法,我們現在無法破陣,過去隻會打草驚蛇。”
常景棣忍著不耐,道:“什麼都不行,難道就由著他們一點點壯大,讓魔物徹底甦醒,毀天滅地?”
他有帝諶的記憶,能看到當初魔物多殘忍。
知道魔物是如何滅了所有宗門,又是如何將他的無量宗變成廢墟。
若不是姮晚以自身血獻祭,和魔物同歸於儘,現在一切都是魔物的天地。
魔物害他失去親人,失去摯愛,在輪迴中受儘苦難。
常景棣跟魔物,不止是現在的敵對,還有千年來的仇恨。
在雲晚意麪前裝的再雲淡風輕,安慰她的話多真,可當夢到帝諶和千年前的無量宗,他還是會恨!
常景棣儘量壓住仇恨,深吸一口氣:“道長,我不是針對你生氣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山澗道人無奈歎道:“算卜子留下的書信裡,也說明瞭你和王妃的身份。”
“你和魔物之間的仇恨,並非三言兩語能帶過,但越到關鍵時刻,越要保持冷靜。”
“以現在的情況看,魔物逐漸強大,卻還不至於衝破封印,我們之前分析是對的。”
“魔物需要源源不斷的鮮血,如花開需要養分,穀雨幾人已經追查了,我們先緩一緩。”
常景棣朝黑霧所在的方向看去,隻覺得心煩意亂:“這麼等下去,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。”
“肯定可以。”山澗道人安慰道:“當初的魔物,你們都能擺平,何況現在不成氣候的殘魂散魄?”
“嗯。”常景棣收回視線,道:“先回去吧,這邊待不住了,我們趕緊回白雲鎮。”
“我還需要上山一趟,去北山觀找他們的道長。”
這一趟,幾乎又是無功而返。
下山已經是第二晚深夜了。
雲晚意沒有睡意,聽到開門的動靜,趕緊下樓。
雖然確定是他們,可真正看到,她還是免不了激動:“情況如何?”
“找到廢礦了。”常景棣把他們的見聞告訴雲晚意,順帶說了他和山澗道人的猜想。
“廢礦入口處也有陣法,我們根本過不去,還得等山澗道人的師兄弟們到了,再商議法子。”
“同時,我們還需要儘快回白雲鎮,那魔物本該鎮壓在北山觀和南山寺下,可如今桑田鎮的魔氣太不對勁!”
雲晚意又是擔心,又是慶幸:“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,我們還有機會。”
“趕緊回白雲鎮,增加人手去查邪道的位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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