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秋幾人臉色頓時變了。
大寒更是氣憤不已:“桑田鎮這麼多人啊,除了幾個不成氣候的老弱病殘,連初生的孩子都沒放過。”
“竟然還不夠,那魔物到底要做什麼,難道要把這世間屠戮乾淨?”
山澗道人看了眼大寒,深吸一口氣,道:“它的甦醒隻是第一步,一旦甦醒後大開殺戒。”
“屆時生靈塗炭,人的精血提供它的養分,沒人是它的對手,這人間會變作煉獄!”
穀雨立秋大寒和寒露四人的臉色,再度變了。
他們誰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面!
雲晚意輕咳一聲,道:“你們也别慌張,還沒到那一步呢,聽道長接下來怎麼說。”
山澗道人點點頭,繼續道:“魔物還在地底下,陣不破,它暫時出不來。”
“所以,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抓住替它賣命的邪道!”
常景棣靈光忽至:“所以,桑田鎮的守衛忽然撤了,是因為無人能用,他們需要去别處擄人!”
雲晚意也覺得正是因為這樣,駭然道:“從我們第一次來,到現在已經十幾日了……”
“應該來得及。”常景棣沉聲道:“那次後,我吩咐穀雨叫人盯著周圍鎮子的動靜。”
“到目前為止,並未聽說周圍鎮子上的人,有什麼不對勁。”
“可。”大寒還是有一點不解:“既然魔物的甦醒,需要源源不斷的人,為何桑田鎮還留下了老弱病殘?”
“這點,我也想不透。”山澗道人苦笑著搖頭,道:“魔物和邪道都不是好東西,他們做事,或許就是毫無章法。”
“反正不管他們什麼打算,我們先抓住邪道,破他們的邪陣。”
“好,那就分頭行動。”常景棣想了想,吩咐道:“你們四人兵分兩路,去周圍鎮子上先打聽。”
“不管遇到什麼,都别打草驚蛇,回來商議後再做決定。”
山澗道人點頭,補充道:“你們面對的是邪道,雖然不是魔物,可手段也不是常人能對付的。”
“我已經聯絡了同師門的師兄弟們,等他們趕過來了再出手。”
寒露擔心道:“我們四人都去辦事了,您和夫人的安危怎麼辦?”
“是啊,夫人您懷著身孕,身邊還帶著個小糰子。”立秋接過話,道:“要不,我跟寒露輪流照顧您。”
“不用了,事情緊急。”雲晚意握住常景棣的手:“再說有爺在呢,府上還有驚蟄雙喜幾人在。”
“夫人說的是。”常景棣當機立斷:“就按照夫人和山澗道人的吩咐來,你們喬裝打扮出去查探。”
“發現異常切莫輕舉妄動,回來彙報後再行處置,現在就動身,快馬加鞭先回白雲鎮,再喬裝去隔壁幾個鎮子上看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大寒不解,問道:“直接動身便好,何必還要多此一舉?”
“掩人耳目。”常景棣蹙著眉,快速解釋道:“那些邪道不知道用的什麼身份,總不好讓你們剛出去,就被盯上。”
“白雲鎮上有南山寺,還有北山觀,邪道也好,魔物也好,都不敢亂來。”
他們來的時候是兩匹馬一輛馬車。
雲晚意有身孕,無法騎馬,他們四人兩兩共乘,先一步離開了桑田鎮。
支走幾人,靈果兒湊上前,狐疑道:“你在玩什麼把戲,我們為何不能直接跟著他們回去?”
常景棣彈著靈果兒的腦門,道:“當然是上山去找廢礦,那裡和魔物息息相關。”
“王爺。”山澗道人立刻反對,道:“我昨晚就曾阻止過你們,那邊有邪道佈下的陣法。”
“進去後隻有死路一條,便是穀雨幾人不在,我們也無法全身而退。”
常景棣當然沒忘記陣法的事,他幽幽道:“道長難道不覺得,這陣法的存在欲蓋彌彰嗎?”
“嗯?”山澗道人一頓,似乎沒明白常景棣的意思。
常景棣不慌不忙,慢條斯理道:“我們曾上山看過一次,不過半道被迷惑,差點摔下山崖。”
“現在來就有了陣法的阻攔,是不是說明魔物和邪道,不想我們尋到廢礦去?”
雲晚意明白他的意思,道:“所以,我們更要去廢礦一趟!”
“可陣法怎麼辦?”山澗道人愁眉不展:“我早晨研究過那陣法,不是我能破開的。”
“山上的路,並非隻有那一條。”常景棣朝雲晚意看去:“不過,剩下那條路並不好走。”
“我們需要按照畫好的地圖,從無人經過的密林爬上去,這樣一來你的身子肯定遭不住。”
“你和靈果兒留下,我帶著山澗道人去廢礦。”
雲晚意心神不寧。
既然對方料到他們會再度上山,提前佈置好陣法,未必别處就沒有。
而且陣法不是方寸之間,大的陣法,比如封印底下大魔的陣,邊界從白雲鎮到桑田鎮,前後大幾百裡的距離。
她立刻反對,道:“要走一起走,你難道不怕我跟靈果兒留下,會遇到别的危險嗎?”
常景棣當然擔心!
可,靈果兒不是尋常人,雲晚意又有姮之玉在手,魔物和邪道不敢輕舉妄動。
“比起上山,你在這危險小很多。”常景棣無奈道:“我和道長要走的路沒人走過。”
“需要邊開路邊走,說不定一日時間還不夠,得在山裡過夜,你大著肚子怎麼受得了?”
雲晚意抿緊雙唇沒有立刻搭話。
不管怎麼樣,她都不想和靈果兒留下。
她轉向靈果兒問道:“你想留下,還是上山?”
靈果兒很是糾結——他肯定想上山。
沒成型的魔物也好,邪道也罷,他隻從玉姮宗人的口中聽過,還從未見過呢!
可看到雲晚意凸起來的肚子,也清楚常景棣的話有道理。
“要不,我們留下?”靈果兒支吾著,提議道:“他有辦法的,還有道長幫忙,能有什麼危險?”
“你看,連靈果兒都要你留下。”常景棣趕緊道:“我跟道長肯定會再三小心,不會出事的。”
山澗道人也道:“王妃,王爺是為你好,孕婦本就不好爬山,還是荒山,萬一出個什麼意外,連救命的人都沒有。”
“我跟你保證,絕對會把人完整安全的帶回來,可好?”
雲晚意還能說什麼,隻能先應下:“那好,一日時間,若是尋不到廢礦就一定要下山!”
“好。”常景棣扯出雲晚意送的平安符,道:“我還有這個呢,有你在,我也捨不得出事。”
時間還早,常景棣和山澗道人立刻出發。
本就空無一人的鎮子,更顯安靜。
雲晚意坐在客棧二樓外的陽台上,盯著遠處的山,心中越發不寧。
靈果兒坐在她旁邊,盯著她道:“你是在擔心常景棣嗎?”
“當然,他是我夫君。”雲晚意頓了頓,又道:“還有山澗道人,他是我和師父之間,唯一的聯絡。”
“魔物雖然還沒徹底甦醒,可邪道多,這附近連你都感覺不到活物的氣息,若是他們真碰上其他東西,該怎麼辦?”
“你呀,雖然是小晚晚,卻又不是小晚晚。”靈果兒靠在雲晚意身邊,道。
“千年前的小晚晚雖然善良,卻從不考慮太多,你有屬於她的記憶了,難道她在以血鎮魔的時候,沒有牽掛,沒有不捨嗎?”
雲晚意沒有應聲。
她記憶中,姮晚是捨不得的,捨不得玉姮宗的兄弟姐妹們,捨不得姮姬,捨不得帝諶。
可她為了蒼生和天下,不得不做那個選擇,毅然決然。
“落子無悔,姮姬宗主跟小晚晚下棋的時候,經常說這句話。”靈果兒托著腮,繼續道。
“你以為姮姬宗主又很灑脫嗎,她一個人當爹當娘,托起整個玉姮宗,還不是有諸多不得已。”
“包括後來為了保住小晚晚歸來的機會,她以魂魄開啟禁術。”
還是兩次。
一次是身為姮姬宗主的時候,還有一次,則是以算卜子的身份。
說起姮晚的父親,雲晚意總算回神了:“為何我記憶中,從沒有姮晚父親的影子?”
“你當然沒有。”靈果兒用稚嫩的聲音,老氣橫秋的歎了一口氣,道:“小晚晚的親爹在她出生時候就沒了。”
“她連一眼都沒看到過,又怎麼可能有記憶?”
雲晚意的記憶中,不僅沒有姮晚父親的影子,甚至從未在姮姬口中,聽到任何關於父親的事。
而無塵道長也曾說過,姮晚有一半的血脈來自父親的神族。
她更是好奇了:“不是說,姮晚父親是神族血脈嗎,為何在她沒出生就死了?”
“誰告訴你死了?”靈果兒奇奇怪怪的看了眼她,道:“你也清楚人家是神族,神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死?”
“他是因為……哎呀,我一個果子樹,也不知道內情,隻清楚姮姬宗主跟他產生分歧,有一陣兒天天鬨不愉快。”
“後來他就不見了,不知道是不是回神族,還是去往别處,總之一走了之杳無音訊。”
雲晚意支起身子,鄙夷道:“妻子懷孕,他就這麼走了,那不是渣滓?”
“哼。”靈果兒湊近了些,神秘道:“還有一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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