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乾什麼,你說呢?”八哥猥瑣一笑,棍子在地上敲了敲:“本來呢,這鋪子沒人接手,我們能一直來要賬。”
“他們熬不過,這兩棟樓便是我們的了,可你們不長眼,非要接這爛攤子,前老闆一家子連夜帶著銀子跑了。”
“我們要不到銀子,隻能來找你們,反正你們多的是銀子,不缺這點!”
流氓邏輯!
立秋氣的手抖:“又不是我們欠你們,别想了,我們一文錢都不會給你們!”
“這不就行了?”八哥臉色猛然一變,指揮身後的人:“看不到銀子,有東西就搶東西。”
“沒東西就給我砸,砸牆拆窗,讓他們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!”
他身後的人一擁而入,眼瞧著是衝雲晚意來的,立秋毫不猶豫出手阻攔。
八哥一行人來之前隻接到訊息,說帝家的夫人帶著兩個婢子在鋪子裡,身單力薄。
他們從來不知道,帝家夫人的婢子還有這個本事!
打頭出手的幾個人沒有防備,直接捱了立秋幾拳,或是捂著肚子,或是捂著腦袋,倒在地上哀嚎慘叫。
八哥臉色一變——倒下的幾個人全有力氣,是他手下出了名的強壯。
再看立秋,面容清麗,身形纖量,個頭不算高,也就眼神狠了些,看上去和尋常婢子沒什麼兩樣。
簡單的幾拳不至於如此,除非,這女的會功夫!
驚疑的同時,八哥也警惕起來,沉著臉吩咐其他人:“注意些,這娘們會些拳腳,拿傢夥上,别打出人命就行!”
再厲害的拳腳又能如何,他們人多,還拿著棍棒武器。
之前他們不知情,降低防備了,八哥混了這麼久,不信他們一群大男人,打不過赤手空拳的女人!
其他人看到同伴被揍,激起了心中憤慨,紛紛喊著衝上去。
立秋好久沒酣暢淋漓的出手了,餘光看到寒露護著雲晚意往二樓退去,索性肆無忌憚施展拳腳。
八哥一行人來時陣仗不小,周圍商家顧客行人紛紛看著熱鬨,卻怕波及,不敢靠近。
一牆之隔的向春榮也聽到了,她探頭看了眼,知道自己過去也沒用處,趕緊帶著人往帝宅的方向去。
立秋之前面對的都是殺手,刀光劍影裡練出來的,毫無殺傷力全靠蠻力的棍棒,她壓根沒放在眼裡。
左手一個,右手一個,很快,空曠的鋪子裡,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人。
哀嚎聲吵死人了!
立秋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,視線看向八哥和他身後的小嘍囉,挑眉道:“來啊,繼續!”
八哥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兄弟們,被這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碾壓。
還是輕敵了,這個看起來柔弱的丫鬟,比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厲害!
他,絕對不可能打得過!
面對立秋挑釁不屑的眼神,八哥深吸一口氣,壓著無能的怒意道:“你,你給我等著,我這就去叫人!”
說完,也不管一地兄弟和身後呆滯的嘍囉,奪門而出。
立秋單腳勾起腳邊落下的棍子,朝八哥踢去:“讓你走了嗎,姑奶奶還沒玩夠呢!”
棍子精準的砸中八哥的後背。
八哥一個狗吃屎,撲在門檻上。
來不起起身,後背上重重的落下一隻腳:“狗東西,先前是我們夫人大度,不跟你們這些雜碎計較。”
“怎麼,還蹬鼻子上臉了?”
八哥掙紮的要起來,嘴裡罵罵咧咧:“臭丫頭,你知不知道我是誰,還不趕緊放開!”
可,背上那隻腳似有千斤重,他又以頭重腳輕的姿勢爬在門檻上,使不上勁兒無法動彈!
立秋的腳使勁碾了碾:“啊?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誰,讓我猜猜,你是條隻會狂吠的狗吧?”
周圍看熱鬨的人,瞧見八哥被一個弱女子如此欺辱,忍不住鬨笑起來。
還有認識他的人,夾在人群中嘲諷道:“哎呀,這不是北街賭坊出了名的打手嗎,怎麼被女人給踩住七寸了,還是不行啊!”
“哈哈哈,長這麼大,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呢,姑娘好樣的!”
“我剛才瞧見了,鋪子裡就三個女子,這男的帶十好幾個人,一點也沒打算留情,要不是姑娘有本事,隻怕都要遭殃,姑娘,别放過他們!”
“就是,他們汙言穢語,人家又沒得罪賭坊,欠銀子的是上一個老闆,他們仗著武力,欺負人家新來的,就該吃教訓!”
“姑娘,再使點勁!”
“……”
立秋雲淡風輕的樣子,抬眼朝大家笑了笑:“叫大家見笑了,我們帝家初來乍到,本著和氣生財的意思,不得罪任何人。”
“可惜,這個渣滓帶著人無端生事,叫人無可忍耐。”
“我們都看著呢!”人群中,有個活潑的姑娘站出來,豎著大拇指道:“姑娘,不是你們的錯,你乾得好!”
立秋看了眼那姑娘。
十四五的樣子,面容姣好靈動,衣著光鮮華麗,應該是白雲鎮上有頭臉人家的小姐。
她點了點頭,朝那姑娘道:“姑娘深明大義明辨是非,我家夫人有孕在身,不給這些人一點教訓,他們會衝撞夫人。”
看熱鬨的人聞言,更是憤慨,紛紛指責辱罵八哥一行人。
八哥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,本是抬不起頭的,聽到各種罵聲,又忍不住抬頭想記住這些人的樣子。
他現在是不能做什麼,等他起來,再對付這些人!
“看什麼?”立秋察覺到這點,腳下再度一動:“還想記仇,報複回來嗎,看清楚姑奶奶我的臉,是我打的你!”
八哥彷彿被打臉一樣,趴在地上,屈辱道:“你别得意,我是北街賭坊的人,你敢如此羞辱我,有你的好果子吃!”
“管你是什麼人,妄圖對夫人不利,就是這個下場。”立秋提高聲音,道:“也叫你背後的人注意點。”
“教訓還沒吃夠,不積點德,小心家破人亡不得善終!”
雲晚意知道立秋有分寸,等她告誡完了,才和寒露出去:“立秋,把人放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立秋鬆了腳,狠狠踹了八哥一下:“還不給夫人道歉?”
八哥不想道歉!
可,後背腰腹都疼的厲害,要是再不走,這婆娘怕還要揍他一頓!
八哥識時務,忍著屈辱,低著頭聲如蚊蠅:“夫人,對不起。”
“什麼東西?”立秋又給了他一腳:“沒吃飯呐,這麼大個人,說話比女人聲音還細?”
八哥身子一顫,抬頭間,眼神滿是怨毒,聲音拔高,帶著憤怒:“對不起,是我們不好!”
“以後呢?”立秋站在雲晚意身邊,冷笑道:“會不會有下次?”
“不,不會。”八哥咬著牙,道:“可以走了嗎”
“不行。”立秋朝鋪子裡一指:“鋪子裡必須恢複原樣。”
“我,我去找工匠來。”八哥縮著脖子,支支吾吾解釋道:“我們不會這個。”
“最好快點。”立秋看出他打算介面逃跑,總要留個報信的人,順著他的話道:“不然還要捱打的!”
八哥嗯了一聲,飛一般腳底抹油。
簡直大快人心,圍觀的人誇讚了一番,很快也就散了。
剩下那個活潑的姑娘沒走,湊近雲晚意道:“夫人,你好漂亮,還有你的丫鬟,真的好厲害!”
雲晚意笑容疏離客氣:“姑娘過獎,我們有些事,先行一步了。”
“好。”那姑娘退後幾步,又道:“還沒交換名字呢,我叫李書寧,你叫什麼?”
“雲晚晚。”雲晚意說了化名:“李小姐,來日再見。”
“好。”李書寧點點頭,道:“雲夫人,以後再見。”
雲晚意沒糾正她的稱呼,微笑著目送她離開。
常景棣趕來的時候,事情已經解決了。
他既是擔心,又是懊惱,仔細檢視雲晚意:“晚晚,我來遲了,對不起!”
“無礙,立秋寒露在呢,不會出什麼事。”雲晚意說話間,視線落在一路小跑而來,氣喘籲籲的向春榮身上。
向春榮對上她的視線,乾巴巴一笑,不好意思道:“帝夫人,不好意思啊,我剛才看到了卻沒進來幫你,實在是……”
“是你去請的我家老爺吧?”雲晚意麪容沉靜,帶著瞭然道:“多謝你了。”
帝宅沒在繁華處,離鋪子有一定的距離。
他們剛來,不認識幾個人,除非專門有人通知,否則常景棣沒那麼快知道這邊的事。
向春榮不好意思,訕訕道:“夫人的婢子厲害,自己解決了,還好沒受傷。”
“還是多謝你有幫我的心思。”雲晚意拿出準備好的膏子,道:“這是我祖傳的勻面膏,能美白養膚。”
“向老闆不嫌棄,還請收下。”
向春榮沒有客氣,接過膏子後,低聲提醒道:“那些人是北街賭坊的人,據說那賭坊和縣丞家公子有些關係。”
“惹上他們,就跟狗皮膏藥似的,丟不掉甩不脫還臭烘烘,都說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。”
“他們有的是噁心人的手段,你們夫妻以後一定要小心!”
雲晚意和向春榮客套了幾句,踏上回府的馬車。
常景棣面若寒霜:“趙蓮娣可真是好樣兒的,看來還是沒傷及筋骨,大寒,你去……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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