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著,那些個人都不容易,又是跟著王爺多年的,今年不要租子了,順道叫人送些用得上的發給大家。”
“你說了算。”常景棣按了按眉心,道:“後宅都是交給你管的,你一個人就能拿主意,不需要過問我。”
“還有,孕中不想操持這些事,全部丟給管家,他也是莊子上提拔來的,身世清白,是個可信之人。”
雲晚意嗯了一聲,瞧著他的動作,起身走到他身後,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:“王爺回來前,大寒送糕點過來了。”
“他說帝緯找你了,可有為難?”
“為難不到我。”常景棣完全沒放在心上,露出誌在必得的笑意:“趕走大祭司這一招,逼得他們黔驢技窮。”
“無非是威逼利誘,已經亮出底牌,再無威脅。”
聽他的語氣,也知道事情全在掌控之中。
雲晚意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:“那就好,這幾日在佛堂,需要吃素,你中午留下嗎?”
“當然留下。”常景棣擁著她,哄她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:“你在身邊,吃素還是吃草,都是香的!”
“貧嘴。”雲晚意又是好笑,又覺得常景棣和從前不一樣了,笑道: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腔滑調了?”
“都是真的。”常景棣牽著她的手,往胸口探去:“不信你摸摸。”
立秋和小滿幾人,早就在兩人柔情蜜意的時候離開,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。
雲晚意嗔怪的在他心口拍了兩下:“隔著肉骨,能摸出什麼?”
“你想要,我可以掏出來給你看。”常景棣按著她的小手,輕聲道:“裡面都是你。”
兩人離得很近,呼吸相聞。
雲晚意臉色通紅,呼吸間都是他炙熱的又梳洗的氣息。
這還不夠,常景棣的額頭,輕輕抵在她光潔的額間:“晚意,我命都是你的,别懷疑我的心。”
這句話,常景棣不是第一次說。
第一次是在溫泉莊子上,兩人水乳交融的那晚。
常景棣力氣大,又是首次嚐到心愛之人的滋味,沒輕沒重的。
雲晚意像是鍋裡的煎餅,翻來覆去的折騰,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。
她體力不支,半夢半醒間,耳邊全是他染著情愫的呢喃:“晚意,我命都給你了……”
在佛堂沒來由想起那些個荒唐事,雲晚意又羞又臊,别開臉道:“越說越不像話了。”
“你臉紅了。”常景棣空出來的手,輕輕按了按她發燙的臉頰:“害羞了,還是在想别的?”
雲晚意垂下眼眸。
常景棣順著她的動作,俯身攫取她的甜美。
兩人膩膩歪歪好一會,雲晚意呼吸都不順暢的時候,常景棣總算良心發現,放過她了。
“越來越不像話了。”雲晚意整理著衣裳,看了眼不遠處的佛像,道:“佛堂內不好褻瀆神靈。”
“沒有褻瀆神靈。”常景棣意猶未儘,啄在她額間,道:“是叫神靈也作證,看看我對你的愛,千真萬確,沒有半分虛假。”
……
吃過午膳,雲晚意就倦了。中信小說
孩子在肚子裡沒多久,她的反應逐漸出來,倒也沒别的,就是嗜睡,午膳和晚膳後,都要眯一會兒。
常景棣陪著她,看到她睡著了才出去。
剛才大寒就來通報過,說帝緯來了。
人在前廳,等了多時。
常景棣去前廳時,帝緯已經明顯焦灼。
“王君怎麼又來了?”常景棣話裡帶著諷刺:“之前分開時,王君說要本王等著,原來是這麼個意思。”
帝緯沉著臉,又不好發作,表情一時間很是難堪:“鎮北王,你可知現在外頭都是怎麼說的嗎?”
常景棣微微傾身:“願聞其詳。”
鎮北王府探子眾多,帝緯就不信,他真的不知道!
帝緯深吸一口氣,不悅道:“大祭司拿出來的密詔,掀起了驚濤駭浪。”
“如今都在猜想,你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帝王,皇上忌憚,已經召了重臣們,在勤政殿商議了整個上午!”
“你身為鎮北王,卻對此毫不知情,難道心中就沒點數嗎?”
常景棣微微一笑,不慌不忙道:“皇上自有皇上的抉擇,本王相信皇上是明君。”
“倒是王君,迫不及待來找本王,不就是想讓皇上猜疑,給外邊的議論聲加一把火?”
“對,就是這樣。”帝緯眯著眼,打量著正廳裡的陳設:“鎮北王金尊玉貴,享福慣了。”
“你也不想,過幾日淪為階下囚吧,就算不為自己,總要為那沒出小月子的王妃想想。”
“她本就傷心驚懼,若是再因為你的糊塗進大牢,身子遭不住啊!”
常景棣聽膩了這些威脅的話,也知道到了收網的時候。
他眉心緊蹙,故作猶豫,道:“王妃需要靜養,你們别打擾她,你們帝氏,究竟要本王如何?”
“配合我們,認下那封遺詔。”帝緯如老謀深算的狐狸,笑道:“你成為尊貴的皇上,才能給自己,給王妃,給我們帝氏帶來好處。”
“一封遺詔而已。”常景棣冷笑道:“你當真以為,時隔多年,經曆了一代皇帝,遺詔還能起作用?”
“帝氏能做到這一步,自然還有底牌。”帝緯環顧一週,壓低聲音道:“先帝去世,並非疾病不治。”
“他,和你母妃一樣,是被老太後和太上皇害死的!”
“太上皇是弑君殺父的賊子,他承襲的皇位名不準言不順,當然,他兒子這個皇位也不作數。”
“真正該坐皇位的是你,是鎮北王!”
帝緯說完後,常景棣的臉色猛然一沉:“王君,話可不能亂說!”
“我有證據。”帝緯把聲音又壓了壓,低聲道:“當年莫莎離開時,帝妃就將證據交給她了。”
“帝氏這些年,也都在暗地裡調查,尋到了當年給先帝治病的老太醫。”
“他,是最有利的人證,當年的方子脈案全部都在,包括老太後和太上皇給先帝下的什麼毒,一清二楚!”
常景棣微微一頓,打斷道:“若是本王沒弄錯,母妃死後過了幾年,父皇才駕崩。”
“試問,母妃如何知道父皇中毒之事?”
“帝妃是帝氏的聖女,精通醫術。”帝緯頓了頓,冷嗤道:“若非因為你,她不會被太上皇母子算計致死。”
“她先是發現先帝身體情況不對,像是中毒了,但太醫兩日一次的平安脈沒落下,她不好擅自出面,免得自惹麻煩。”
“後來,先帝的症狀越發明顯,暴躁易怒,情緒反覆無常,深夜無意識夜遊……種種症狀都在說明,先帝身體有異。”
“帝妃隱晦的跟先帝提及此事,先帝也召見了太醫,可還是沒問題,那時候你母妃剛懷上你,本就容易多思。”
“後來的事,你也知道,太上皇母子接近你母妃,算計她的命,也是在她死前,才明白一切都是他們母子搞的鬼!”
常景棣不確定這番話,是真是假。
以太上皇和老太後的狠辣手段,的確像是能乾出這些事的人。
但,母妃知曉卻沒救下先帝,也說不過去。
帝緯看他神色猶豫,笑道:“莫莎你是母妃的心腹,我說的是真是假,你問問她就知道了。”
“鎮北王,你是想往前邁一步,成為人人俯首稱臣的九五之尊,還是一夜間失去所有,變成階下囚,自己選擇!”
常景棣需要見一見莫莎,應付道:“人往高處走,本王考慮一番,再給你回答。”
“好,我們有足夠的人證和物證。”帝緯起身,撣了撣衣裳上的褶皺:“這一步棋,穩贏不輸!”
他前腳離開,常景棣後腳就見了莫莎。
等把帝緯的話說完,莫莎立刻神色緊張,道:“王爺,切莫相信王君說的那些話!”
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常景棣沒了耐心,沉聲道:“你之前怎麼沒說起過?”
“奴婢沒說,是因為壓根就不是王君說得那樣,沒有任何證據,沒有人證,也沒有物證!”莫莎面色難堪,低聲道。
“先帝中毒的事,的確是帝妃娘娘最先發現的,不過發現的時候,帝妃正和先帝因為舊情人一事鬧彆扭。”
“帝妃娘娘側面提醒過先帝,但脈象一直沒問題,帝妃娘娘又不好親自把脈,事情不了了之。”
“後來帝妃娘娘和先帝和好,覺察到先帝體內的毒依舊存在,還在日益加深,再度提醒先帝。”
“蹊蹺的是,接連三四個太醫把脈,都沒察覺出任何問題,娘娘那時候尚且不知賢妃的真面目,曾和她提及過。”
“再後來,賢妃母子以您想逼,害死帝妃娘娘,沒幾年,先帝也因病駕崩,他們母子成了天下最尊貴的人,不為人知的往事也沒人敢提!”
一口氣說到這,莫莎眼眶微紅,抬眼看向常景棣,勸道:“其實,大祭司和王君對奴婢的吩咐,是要奴婢和王君一樣的說辭哄騙您。”
“奴婢知道他們的計劃,也清楚一旦騙了您,您將會萬劫不複,他們等您坐上皇位,便會以您不仁不義,謀朝篡位為由對付您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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