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後也能完全放心,相信我,這些我會去解決,你早些歇息,我去偏屋。”
雲晚意猶豫了一瞬:“王爺不歇在這兒?”
“離你及笄還差幾個月。”常景棣點了點她的鼻尖,笑道:“我若是留下,對你不好。”
雲晚意明白他的意思,臉騰地一下變作緋紅。
“好了。”常景棣不想輕薄,起身道:“我去偏屋,明早接你進宮。”
門被掩住,雲晚意麪上的緋紅還沒來得及褪下,心跳一聲急過一聲,如要從面前跳出來一般。
她的手緩緩貼上心口——重生後,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動心,也一再剋製。
原來這顆心為誰跳動,並非她能剋製,早在常景棣不聲不響的靠近中,她對他也有悸動。
也正是現在,她才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:前世,她對常牧雲並非愛意,而是感激。
那時候她剛從鄉下回來,聲名狼藉身處沼澤,家裡人都偏向雲柔柔,她急於需要别人帶來的安全感和肯定。
有預謀出現的常牧雲對那時候的她而言是天神,她在極度情緒下,壓根分不清那些是心動還是感激,從而以為那就是愛!
這些,她沒來得及告訴常景棣。
同樣來不及和常景棣說的是,她也覺得很慶幸。
前世愚蠢不堪,被人利用,錯過了良緣,重生後給她二次機會,她並沒有錯過!
這一晚,雲晚意睡得很踏實。
可以說是她重生後,睡得最安穩的一覺。
和她完全相反處境的除了常牧雲,還有住在客棧的林州雲家一大家子。
雲晚意給立秋的毒藥不足以致命,和下給常牧雲的毒藥一樣,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。
出自她手中自創的毒藥性都差不多,既然要給教訓,隻剩下絕對的痛!
一大早,這家人同時犯病,皆是寸筋寸骨的痛。
和常牧雲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有所不同,痛中還帶著奇癢!
短短一日,幾乎把這家人折磨的要死。
沒犯病的隻有本就病著的老太太,老太太經不住接連的打擊,飲食不好,是專門準備的膳湯,也就沒中毒。
但和中毒沒兩樣,年歲太大,病來如山倒,連床都下不來。
其他人人情況一樣。
雲鼎天頂著難以忍受的痛和癢,憤怒的問著隨侍:“還是不肯讓我們出去找大夫嗎?!”
他的心腹被雲晚意折磨後,壓根不能伺候了。
新提拔的近侍是林州雲家帶來的人,沒近身伺候過,惴惴不安回道:“老爺,外邊的人都是皇上指派。”
“他們不鬆口,我們擅自出去便是違抗皇命,實在是沒辦法啊!”
雲鼎天越是憤怒,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:“皇上這是要逼死我們死無對證嗎?”
“老爺!”王氏也痛的厲害,倒還有理智,拉住雲鼎天道:“隔牆有耳,可不好亂說!”
“都要痛死了,還管這些?”雲鼎天一把年紀,熬了一日,整個人越是憔悴:“趕緊想辦法出去吧。”
“這麼下去不止我們,太夫人已經受不住,幾番暈倒,月如那孩子知道今日是雲晚意和鎮北王大婚的日子,也堅持不了。”
“如今慶幸的是耀祖沒和我們一起,他被國公府拘著,國公府正派,不至於用陰狠的手段對他!”
折磨了一日,王氏心力交瘁,應道:“如今痛癢倒是小事,主要是勤政王的事,怎麼,怎麼會攪合到這種事裡面去?”
王氏現在很後悔,當初就不該看上林州雲家的財富,嫁給雲鼎天當續絃!
正在幾人不知如何時,門砰的一聲被踹開。
雲鼎天臉上一喜,看向門口:“是不是可以出去了?”
“出去?”門口的人發出一聲冷笑:“雲老爺就别做夢了,林州雲家的遺孤找到了。”
“認證物證懼在,證實你們這一大家子歹毒至極,把雲家太老爺真正的血脈趕儘殺絕。”
“而你們,都是雲老太太和勤政王苟合的餘孽!”
來人,正是皇上新提拔的總管萊公公。
萊公公一聲低調尋常的打扮,身後跟著幾個死士。
雲鼎天不認識他,怪叫抵賴道:“我們不是,都是被冤枉的,一定是雲晚意那個賤人,她和我們有舊恨。”
“一定是她不甘心,所以叫人做假證陷害!”
萊公公受了雲晚意的恩,是半個雲晚意的人,哪裡允許别人如此侮辱攀咬,神色微變,厲聲道:“我奉皇上的命前來辦事。”
“你這糟老頭子口口聲聲喊冤,攀咬無辜的雲大小姐寓意何為,難道是在指責皇上弄錯?”
雲鼎天不敢繼續罵,嗚嚥著喊冤,王氏早就嚇破了膽子,昏倒在地。
萊公公不知道他們間發生了什麼,繼續道:“皇上口諭,勤政王餘孽隱瞞身份,欲行不軌,對北榮江山不利。”
“賜自儘!”
“沒有,我們沒有!”雲鼎天又驚又駭,連連解釋道:“我們本本分分,從未想過利用身份!”
聽到動靜趕來的雲月如和雲翠如姐妹,也驚得失去動作,怔在原地。
萊公公說完口諭後,冷笑道:“雲老爺,你們東躲西。藏,不惜害死本家的人,也早清楚身份見不得光吧?”
“冤枉,我們真的沒那個心!”雲鼎天趕緊爬到萊公公身邊,道:“這位大人,我有很多銀子。”
“這樣,我把那些銀子都給您,求您高抬貴手,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,繞我們不死,我們保證不再出現在上城!”
“不,我們滾出北榮都行,求您了!”
“再多的銀子我都不敢接,那是要命的啊!”萊公公雖然貪錢,卻也清楚其中利害:“你還是留著下輩子用吧!”
他說完,對身後幾人招手示意:“動手,聲音小點,别驚動其他人,皇上的口諭,是要這家子把做成畏罪自殺。”
他身後的幾個死士一撲而上。
雲家的幾人痛癢一日,早就失去了反抗能力,在死士手下掙紮都沒有。
客棧中的人,無一倖存,包括病重的雲老太太和雲翡如謝柳義夫妻!
一夜之間,林州雲家的人,隻剩下被徐國公府扣下的雲耀祖。
他們留下的钜額銀子,悄無聲息的充入國庫。
次日一早,客棧夥計發現他們全都服毒自儘了!
訊息傳出的時候,雲晚意剛起來,寒露立在旁邊伺候梳洗,分享著這個訊息。
雲晚意動作一頓:“自儘,全部自儘?!”
寒露給她挽著頭髮,毫不在乎道:“對,是這般通報的,說他們一家子是勤政王後人,來上城心意不純,意圖顛覆朝綱。”
“在事情敗露後承受不住,全部自儘了,還留下了一封遺書,據說遺書上懇求留下雲耀祖一命。”
雲晚意瞧著銅鏡中的人,冷笑道:“林州雲家的人費儘心思,沒想到死在皇上的猜疑中,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“真是機關算計,卻算不過命運啊!”
“您是說,他們是被皇上殺了?”寒露後知後覺,問道。
雲晚意嗯了一聲:“昨晚上立秋派去的人還在說,他們不斷找機會出來找大夫,明顯不想死。”
“昨晚又是我和王爺的大婚,城中大半注意力都在鎮北王府,皇上藉機派人悄悄下手,偽裝成自儘。”
“畢竟當年的勤政王並沒明著篡位,皇上不能讓天下人說他趕儘殺絕,隻能以這個方式。”
“他們活該!”寒露呸了一聲,道:“要不是他們算計,這件事也不會被抖出來,謝柳義這個受器重的金龜婿和他們一道也沒了!”
“報應。”雲晚意心情大好,道:“把這好訊息去告訴雙喜,換立秋來跟我進宮。”
成婚頭一日,雲晚意和常景棣要進宮拜會太後,皇上和皇後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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