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然郡主呸了一聲:“雲柔柔也不要臉,一邊是四皇子,一邊還在暗暗勾引自家哥哥,二公子對她的好,可從未見她拒絕過。”
“反倒是藉著兄妹掩護,享受的心安理得!”
雲晚意一時間沒有應聲,她暗想著前世幾人之間的事。
如今一說她才後知後覺,雲懷瑜對雲柔柔的確不一般!
記得最清楚的一次,雲柔柔病了,她把這病因推在雲晚意身上,雲懷瑜差點沒殺了雲晚意。
雲懷瑜逼得雲晚意跪在雲柔柔門口贖罪,自己親自在屋內照料了雲柔柔一夜!
都說女大避父,何況年歲相當的兄長,孤男寡女待上一夜,雲柔柔還是裝病!
那時候就有端倪,不過雲晚意沒往那齷齪上想,便是重生後有懷疑,也是一閃而過。
也是雲柔柔厲害,哄得常青對她癡心不已,後又有雲懷瑜和常牧雲。
就是不知道這一次,她在大獄中用了什麼手段!
雲晚意心口的噁心越甚,表情也厭惡起來:“不說這些了,晦氣的很。”
“也是,你是新娘子,今日可要高高興興的!”熙然郡主話鋒一轉,說起了前幾日遇到的趣事兒。
餘清鴻也跟著改口,幾人很快就把氣氛拉了回來。
屋外,婢子們分工合作,把損壞的鮮花收集起來。
“可惜了這麼好的蘭花兒。”熙然郡主的心腹芍藥端起花盆,檢視攔腰斷裂的花,歎道:“冬日能養成這個顏色,定是廢了心血的。”
“是啊,還有這麼多其他的花兒呢。”小滿跟著惋惜: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。”
“主要是心血和心意。”紅霞嬤嬤跟著感慨,一時間失言:“都是鎮北……”
說了一半,才想起來不準往外說,趕緊捂住嘴。
離得最近的立秋聽出來了,低聲問道:“嬤嬤是說,這些都是鎮北王準備的?”
紅霞嬤嬤四下看了眼,輕輕點頭,道:“不過鎮北王下令,不準告訴大小姐,一切就當是淮安侯府為大小姐準備的。”
稍微一想,立秋就能明白王爺的良苦用心。
王爺真是愛慘了雲大小姐啊,連這些細微末節都能考慮周到!
不愉快的小插曲過去,很快就到了出嫁的吉時。
雲懷瑾雲懷書早就換好衣裳過來。
雲懷瑾看著雲晚意蒙好的喜帕,感慨的同時,輕顫著聲音裡帶了幾分乞求:“晚意,讓我揹你上花轎吧。”
女子出嫁,從閨房到花轎落地是不準下地的,否則不吉利。
一般都是兄弟揹著,也寓意著背後有人撐腰。
要是自個兒走出去,不僅孤零零的,還會被人非議。
雲晚意本打算拒絕,可聽到雲懷瑾哀求的語氣,倒地還是全了他的心意:“好。”
其實前世出嫁,也是雲懷瑾揹她去的花轎。
雲懷瑜和雲懷書那時候對她已經是恨之入骨了,隻有雲懷瑾還顧著臉面,哪怕也為了淮安侯府。
在雲懷瑾背上,雲晚意感慨萬分。
雲懷瑾更是激動——她應了,心中對他的恨意,是不是能減少些?
雲懷瑾胳膊上的那一刀不算深,卻很長,用力之下傷口崩開,淡淡的血腥味傳到雲晚意鼻尖。
“你的傷似乎又崩了。”雲晚意隔著喜帕,輕聲道:“要不放我下來吧。”
“一點小傷,不礙事。”雲懷瑾小心謹慎,生怕害得雲晚意掉下來:“放心,不會摔到你的。”
他換衣裳的時候想到這點,還刻意穿上了紅褐色的袍子,既不喧賓奪主,又能掩蓋可能溢位的血跡。
看他這樣,雲晚意也沒再勸。
臨到門口,老太君叫住雲晚意,叮囑道:“淮安侯府和我都給你準備了嫁妝,已經裝好了,隨你的馬車一起過去。”
“今後,你不止是淮安侯府嫡長女,還是鎮北王妃,切記一舉一動都要知禮守節,規規矩矩。”
嫁妝本來是要提前給的,不過萃蘭苑經過一番打鬥,需要重新佈置,老太君又被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姐妹拉著說話,這才耽擱了。
雲晚意不知道嫁妝是什麼,隻覺得怪異和詫異:“多謝祖母。”
“去吧。”老太君揮揮手,半真半假的歎道:“淮安侯府永遠是你的孃家。”
出去後,雲懷瑾腳步頓了頓。
雲晚意疑惑道:“怎麼了?”
“王爺竟親自來迎親!”雲懷瑾繼續往前,不忘歎道:“看來對你的情感貨真價實,我們也就放心了。”
常景棣對外一直稱病,能親自來迎親,不光雲懷瑾詫異,賓客和百姓也是差不多的想法。
常景棣騎在馬上,沒坐輪椅,整個人雖然蒼白,唇色發青,卻穿戴周正隆重。
大紅色的喜袍沒能襯出好氣色,反而讓他看上去更加憔悴,也印證了前幾日的病情。
看著雲晚意入轎子,常景棣欣喜之餘,還不忘做戲做全套,在馬上咳得驚天動地,手帕拿下,赫然是一片紅色。
當然了,驚蟄和大寒也配合,一口一個王爺注意身體,一口一個趕緊回去吃藥,擔憂焦急溢於言表。
雲晚意出來之前,驚蟄還繪聲繪色,和人說起王爺有多不容易,病的要死也不願意委屈王妃。
看著雲晚意出來,周圍響起各種感歎。
“身體都成這樣了,也不願意雲大小姐獨自上轎,王爺當真喜歡雲大小姐啊!”
“還叫雲大小姐,該叫鎮北王妃了。”
“唉,王爺這身子真讓人擔心,但願此番沖喜能讓王爺好轉。”
“如此璧人,不該被病魔折磨。”
“你們看到雲大小姐那身衣裳了嗎,聽說是王爺命人專門給雲大小姐做的呢。”
“我也聽錦繡閣的人說了,是王爺設計的小點子,這身喜服簡直美出天際。”
“……”
大家口中既是羨慕,也有恭賀,一片喜氣中,沒人說起常景棣還能活多久。
嗩呐聲起,花轎起。
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,從淮安侯府出發,喜慶的紅色一路蜿蜒,直達鎮北王府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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