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念越來越狠,常牧雲壓著心頭的一異樣,道:“你明日進宮去找皇上,就說我的病情加重,快要死了,求雲晚意來給我治病!”
“可。”追雲猶豫著,道:“您說鎮北王裝病的事沒了後續,皇上隻怕責怪您不懂事,會讓雲大小姐來嗎?”
“會的。”常牧雲眼底的猩紅一閃而逝:“父皇冠冕堂堂,心內對噁心常景棣樂意著呢。”
“常景棣越發在乎雲晚意,父皇對雲晚意的忌憚和懷疑就多幾分!”
和雲晚意常牧雲一樣沒睡的,還有常景棣。
他被皇上懷疑裝病,暫時不能進宮,隻能讓金嬤嬤代替他前去。
金嬤嬤回來說了雲晚意這幾日的事,他既是為雲晚意的聰慧機智高興,又心疼雲晚意獨自在宮中,他什麼都做不了。
大寒給炭盆中加了些炭,道:“爺,已經派人分别去查蘇少夫人還有琅琊王妃了,您安心睡吧,雲大小姐會化險為夷的。”
“不能安心。”常景棣手中拿著的,是雲晚意曾經給他的荷包。
她的繡工極好,荷包上的蒼鬆栩栩如生,獨一無二。
常景棣摩挲著蒼鬆圖案,道:“便是她如蒼鬆般堅韌,卻也是女子,獨自面對那些個波譎雲詭的算計,實在是令人心疼。”
“這樣,你明日進宮,告訴太後,就說本王病情又變差了些,再讓太醫院那群廢物來給本王把脈!”
大寒稍微一想,就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您是想利用病情和太後的垂憐,把雲大小姐接出宮?”
“婚期就剩幾日了,難道真讓她不明不白,從壽寧宮出嫁?”常景棣冷笑道:“她有母族,有哥哥。”
次日,大寒與追雲在宮門口相遇,彼此都拿著各自主子的令牌。
不過,一個是往壽寧宮去的,一個則是去的勤政殿。
太後聽大寒說常景棣病情加重,帶著幾分懷疑:“過年前後還好好的,忽然發病,幾天時間怎麼又加重了呢?”
大寒做出支支吾吾的樣子,一幅想說卻不敢說的模樣。
太後看得越發著急:“都這份上了還遮遮掩掩,你們王爺到底怎麼了?!”
“回太後孃娘。”大寒跪下道:“自打三皇子上奏,說咱們爺砸傷了三皇子,爺就一日塞一日的沉默。”
“爺什麼也不肯和小的們說,心病引發舊疾啊!”
也難怪常景棣難以釋懷,要不是為北榮,他也不至於成現在的樣子。
都這樣了,還要被侄兒陷害,換誰誰不心寒?
太後微微一頓:“這件事不是查明瞭嗎,他病的嚴重,怎麼可能傷人?”
“可爺心中不好受。”大寒垂著眼眸,道:“昨兒晚上吐了三回血,今早小人才不顧王爺叮囑,擅自進宮求太後孃娘讓院首幾人去給王爺診治。”
“既然如此嚴重,太醫院的人隻怕沒用。”太後想了想,道:“讓雲大小姐跟你去吧。”
“他們婚期將近,有雲大小姐在,鎮北王心胸也會開闊許多。”
雲晚意這邊才跟著大寒離開,追雲帶人來了壽寧宮。
如常牧雲所料,皇上隻問了幾句,就答應了追雲的請求,同意讓雲晚意去給常牧雲診治。
隻可惜,晚了一步。
追雲撲了個空,得了皇上應允也沒什麼用處。
太後也沒閒著,在雲晚意離開後便去找了皇上,要求公佈婚期提前的事。
皇上孝順,雖不甘願,卻也沒阻攔的理由了,隻能同意。
雲晚意抵達鎮北王府的同時,一道聖旨傳開,以沖喜的名義公佈了兩人婚期日子。
起先雲晚意還有些懷疑,昨日才讓金嬤嬤送東西傳訊息,今日常景棣為何要裝病。
聖旨出來,她總算明白了。
再見到常景棣,雲晚意有幾分忍俊不禁:“王爺這病裝的還真是說來就來。”
“不裝病,怎麼有這道聖旨?”常景棣聽到聖旨,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:“再說你總不能一直住在宮中。”
“要再來點變故,我們二人的婚事還要再等!”
笑過之後,雲晚意逐漸沉靜下來:“王爺,變故的確還有不少,比如雲柔柔的事。”
常景棣隻派人關照折磨雲柔柔,並沒注意到死期延後的事。
聽雲晚意說完前因後果,他也覺得不對:“常牧雲睚眥必報,雲柔柔幾次壞了他的好事,怎麼可能讓林逸幫忙?”
“我和王爺有一樣的疑惑。”雲晚意眯著眼,道:“除非這雲柔柔還有别的用處,亦或者是常牧雲背後那人,要利用雲柔柔。”
“現在的我們,似乎走到了死衚衕,便是在玉夫人這兒,無法繼續。”
常景棣沉默了一瞬。
是啊,這玉夫人來頭奇怪,不管怎麼查,什麼也查不到。
他的眼線遍佈上城,連連玨和算卜子的蹤跡都能尋到,偏偏對玉夫人毫無辦法!
幾日前,穀雨說泰和醫館有異常,到現在也沒盯出個什麼來。
常景棣的心,有瞬間的煩悶:“這人總不是從天而降,存在,必有痕跡。”
雲晚意輕嗯道:“太後體內的蠱沒了,幾個後妃的蠱也在消失,她不會沉住氣的。”
“而且這大旱將之,皇上沒工夫對付我們。”
說到這,雲晚意心頭又帶著些許疑惑——前世的皇上,也是被人用邪法給害死的嗎?!
她那時候隻顧著幫常牧雲謀劃,壓根沒注意這些看似與她無關的訊息,隻記得國喪是在年中。
算起來,還有五個多月。
若皇上能放下成見,讓她好好診斷,絕對有可能活的更久。
雲晚意不能直接和常景棣說,委婉道:“我看過星宿,結合皇上的面相開看,龍體問題不小。”
“得想辦法給皇上診脈,才能確定問題所在。”
“這個,隻有太後出馬。”常景棣想到辦法,眨眨眼道:“我們大婚過後,再議此事。”
“眼下,是要專心準備婚儀,有愧於你的是大婚當日,我依舊要裝瘸,得委屈你了。”
兩人說著話喝著茶謀劃著以後,好不愜意。
另一邊的常牧雲,差點一口氣背過去。
“竟被常景棣搶先一步!”常牧雲氣的要命,不顧周身還存在的疼痛,砸了書房中所有的東西。
“你也是,明明都遇到那大寒了,就不知道先拖著他嗎?”
追雲不敢頂撞,隻在心中嘀咕:也不知道那大寒進宮的目的啊!
整個書房內,都是常牧雲無能的咆哮聲!
“啊!”
忽然,正在發火的常牧雲發出一聲慘叫,整個人倒在地上,不住的翻滾著。
這一幕簡直太熟悉了。
前幾日常牧雲被那無處不在的疼痛折磨,便是這樣!
“怎麼會又開始疼了?”追風和追雲對視一眼,都很驚慌:“玉夫人給的藥不是生效了嗎?”
“痛,好痛!”常牧雲痛的難以忍受,翻滾咆哮又無能:“殺了我,不如殺了我!”
“這麼下去,人會瘋的。”追風咬咬牙,讓追雲照顧常牧雲:“我去求雲大小姐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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