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外還拿著三皇子的把柄,他明日肯定回去官府救我!”
“别做夢了。”雲晚意毫不留情潑冷水,澆醒她的白日夢:“三皇子本就被皇上斥責,如今因為你,又牽扯進了瘟症中。”
“瘟症啊,事關百姓乃至皇上的性命,他就算不死,也要脫一層皮才能保全自身,哪裡會顧著你?”
“哼。”雲柔柔咬著牙,不肯承認這個結果,揚起的眸子裡帶著詭異的光:“就算沒有三皇子幫忙,我不也有别的法子脫罪!”
雲晚意壓根沒將她的話當回事,輕蔑的笑了笑。
這笑意,激的雲柔柔耐心耗儘,瞪大猩紅的眼湊近雲晚意,表情猙獰,亮出底牌:“我知道是你殺了蘇錦,對嗎?”
“明日隻要我在官府以這個翻供,你也無法善了,既然要死,那就一起死!”
雲晚意哦了一聲,渾不在意道:“你說我殺了蘇錦,有證據嗎?”
“你最近在查一件往事。”雲柔柔瞪著大眼,神神秘秘一笑:“蘇錦她不是你的生母,你恨她,所以殺她,這個證據足嗎?”
“這個真相爆出來,你還能坐穩淮安侯府大小姐的位置嗎,到時候和鎮北王的婚事作廢,看你拿什麼猖狂!”
雲柔柔果然知道!
雲晚意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:“你還知道什麼?”
“知道,我也不告訴你!”雲柔柔恨意明顯:“我要下地獄,也會拉著你墊背!”
“蘇錦是被我殺的,她如你一樣嘴硬。”雲晚意手下用勁兒,狠狠鉗住雲柔柔,迫使她睜開嘴巴:“所以死是她的歸宿。”
“你就不同了,死是便宜你,如你恨我一般,我也不可能讓你輕易去死。”
雲晚意在說話間,空出來的手將一把藥丸塞入雲柔柔口中。
在她放手後,雲柔柔伏在地上,使勁用手扣著嗓子眼:“你,你給我吃的什麼?”
“毒藥,别費勁了,摳不出來的。”雲晚意眨眨眼,道:“好好享受吧,我的好妹妹!”
雲柔柔扣得乾嘔不止,眼淚鼻涕糊成一片,也沒能摳出來什麼。
她不甘心,索性揚著肮臟的臉,抬眸問雲晚意:“櫻草是被你收買的,對嗎,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一切的?!”
“就不告訴你。”雲晚意站起身子,如看螻蟻:“隻能說,你作惡太多,被反噬了!”
外頭風越來越急,雪越來越大。
雲晚意離開柴房後,那盞昏暗的燈籠,也在狂風中熄滅。
柴房裡唯一的光亮消失,雲柔柔忽然發出了急切的喊叫。
然而這一次,語不成調,隻能咿咿嗬嗬。
她,徹底成了啞巴。
不但不能說話,吃下去的毒藥每時每刻侵蝕她的身體,疼痛難忍,就和上回的瘟症一樣,偏又保持著清醒。
雲柔柔躺在地上動也不是,不動也不是,難熬的如煎鍋上的肉。
也正是毫無退路和辦法,她才算徹底明白,雲晚意,就是個從地獄爬出來,惹不起的惡鬼!
但,什麼都晚了。
就如吃進去的毒無藥可解一樣,時光無法重來。
萃蘭苑屋內的火盆燃的極旺,雲晚意吹了一遭冷風,越發清醒,拿著酒杯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。
“小姐今晚喝得多,高興歸高興,别傷了身子。”雙喜滿是擔憂,按住酒壺道:“早些歇息吧。”
“好,聽你的。”雲晚意端起酒杯,緩緩在面前灑出一條直線:“不喝了。”
她這動作,更像是祭奠著什麼。
雙喜後背有些涼,疑惑道:“小姐,您這,怕是不吉利……”
“别怕。”雲晚意拿開她的手,再度斟酒,重複著同樣的動作:“不過是讓地下亡魂,與我同慶罷了。”
雙喜沒有多想。
畢竟死在雲柔柔手中的人很多。
雲晚意重新斟酒,再度重複了幾次。
這幾杯酒,的確敬的是地下亡魂。
前世亡魂。
凶手之一已經收到懲罰,接下來,該輪到常牧雲嚐嚐箇中滋味兒了!
雲晚意帶著微醺入眠,好睡得很,次日便多睡了一會兒。
再起來,已經過了辰時。
雲晚意伸著懶腰,拉開床幃:“是不是很晚了?”
“小姐昨兒睡得晚,多休息才好。”寒露前來伺候,順帶彙報道:“今兒一大早,侯爺就派人把二小姐送去了官府。”
“哦,不對,現在不能叫二小姐了,侯爺發了告示,雲柔柔並非雲家血脈,從族譜上除名。”
“隻可惜雲柔柔癡癡傻傻,一句話說不出來,似乎是瘋了,官府走個過場定了死罪,馬上要過年,不好見血。”
“奴婢聽說最後的決斷是關在牢獄裡,年後過了十五再問斬。”
意料之中。
雲晚意沒多大反應,起身穿衣道:“雲柔柔的事算徹底了了,蘇家那邊呢?”
寒露伺候梳頭的手微微一頓:“昨晚就通知了蘇家,蘇老夫人難以接受,痛哭怒罵,一夜不休。”
“不過蘇老夫人和淮安侯府達成共識,保留大夫人最後的體面,並未說她是被自己嬌養寵著的女兒毒死,對外稱惡疾進展導致暴斃。”
“淮安侯府不想在過年期間辦喪事,中毒死亡的人遺容又不好,索性就停靈兩日後低調埋了,就是蘇老夫人在大夫人院子裡不肯離開,一直在哭。”
以蘇老夫人疼愛蘇錦的程度,肯定難以接受。
但,難受又能如何?
連玨也是别人疼愛的女兒,一生被蘇錦糟踐,到頭連屍身都不知道在哪兒,蘇老夫人在這其中也充當了幫手。
雲晚意並不同情,師父曾說,萬物有因有果,早晚問題。
她淡淡蹙眉,沒再說什麼。
一片安靜中,小滿匆匆進來通報:“大小姐,二夫人帶著三小姐來了。”
“讓她們稍坐。”雲晚意知道兩人來做什麼,起身道:“我梳洗完就來。”
比起其他人,秦霜的喜色難以掩飾,整個人看上去氣色都好了很多,瞧見雲晚意,趕緊起身:“大小姐,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”
“沒有。”雲晚意打量著秦霜,提醒道:“明面上大夫人新喪,二夫人的表情還是要收一收,别叫人抓了把柄。”
“是,是。”秦霜板起臉,沒一會又笑出聲來:“大小姐,實不相瞞,隻要想到雲柔柔的下場,我這心頭的高興興奮,藏都藏不住!”
說完,又擔心雲晚意誤會,解釋道:“我不是因為大夫人沒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雲晚意無所謂道:“你今日來,是有别的話要說吧?”
“是。”秦霜瞧著沒外人,低聲道:“最近府內不太平,朵朵的大仇得報,我想帶著簌簌回孃家住一段時間。”
“躲出去也好。”雲晚意點點頭:“和老太君說就好。”
“走之前,我覺得有件事,大小姐還是知道為好。”秦霜頓了頓,表情有些怪異:“前天晚上侯爺喝多了,歇在我院子裡。”
“他說夢話,提及了連玨的名字。”
雲晚意的表情,瞬間變作厭惡。
不等反應,就聽秦霜繼續道:“從毫無章法的醉話中,我聽出那連玨似乎……並沒有死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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