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面,還有什麼是猜不到的?
意氣風發的少年,和深山養大單純無比的少女相遇,擦出愛的火花。
雲恒益和連玨的相遇本就是個誤會。
而蘇震天心知肚明,連玨嫁給雲恒益就是個威脅,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揪出當年的真相。
蘇震天以死相逼不同意這門婚事,蘇錦又鬨著嫁給雲恒益,加上蘇老夫人憋著一口氣,不想讓外室的孩子如願。
幾方算計之下,雲恒益到底放棄連玨娶了蘇錦。
畢竟雲恒益也知曉,一個養在深山身份有悖的女子,無法讓淮安侯府同意,成為他的正室。
而雲恒益和蘇錦成婚後,忘不掉傾城絕美的連玨,時常去慶豐山。
後來兩人的來往被蘇錦知道,才有了那把燒燬一切的大火……
雲晚意聽完立秋的描述,愣了好大一會,才呆呆的問道:“連玨連生四個孩子,雲恒益和整個淮安侯府都知道?”
“按照穩婆所說,雲大少爺的身份兩家心知肚明。”立秋頓了頓,語氣越發艱難:“之後兩位少爺包括您的身份,隻有大夫人知道。”
“大夫人婚後被診斷出無法生育,那時候秦霜已經進門,她不想失寵,就把連玨喬裝打扮作為貼身婢子帶在身邊。”
“後面和侯爺同房,都是熄燈後讓連玨頂替……”
雲晚意隻覺得噁心不已。
既噁心蘇錦,也噁心雲恒益,更噁心知道真相的所有人。
她連喝了一大杯水,壓住想吐的衝動,繼續問道:“後來呢,連玨如何了,那穩婆又是什麼身份,怎麼可能知曉一切?”
“連夫人在生完您不久後就失蹤了,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,估計隻有大夫人清楚。”立秋瞥見雲晚意的表情,越說聲音越小。
“接生的穩婆,則是從連府開始伺候連夫人的婆子,故而知曉所有真相。”
雲晚意又喝了一大口水。
她說不清楚知道真相後,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。
畢竟前世,她從未察覺身份不對勁!
她不說話,立秋也不敢繼續。
直到雲晚意再度開口,聲音已經沙啞無比:“吳大貴一家人呢,又是被誰帶走的?”
“吳大貴一家的消失,說來更蹊蹺。”立秋猶豫著,道:“吳大貴一家還沒有被找到,但根據咱們查到的訊息,他們是被三皇子的人所帶走!”
“常牧雲?”雲晚意猛的瞪大雙眼:“他不可能知道真相吧,是怎麼攪和進去的?”
立秋搖搖頭,道:“這個暫時還沒查到,難保是三皇子警覺,意識到不對,查到了當年的事才有所動作。”
雲晚意卻覺得沒那麼簡單。
常牧雲的性子,她再清楚不過。
他鉚足了勁放在爭奪儲位上,怎麼會關注到蘇家的陳年舊事?
隻怕,還有內情!
雲晚意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,吩咐道:“繼續查證這條線,收拾收拾,我們也該去看看蘇錦了。”
天剛亮沒一會,時間尚早,府上隻有寥寥幾個下人在忙活。
立秋瞅準時機,帶著雲晚意避開所有人,安然抵達竹園。
竹園冷的厲害,大冬日本該乾燥,偏屋內潮濕的厲害。
儘管睡前烘烤過被子,依舊如同沁水過,濕噠噠的冷入骨髓。
天還沒亮蘇錦就凍醒了,綠荷困著眉眼生炭,屋內依舊冷的紮人。
雲晚意開門進去時,被屋內的寒氣所撲,下意識打了個冷顫。
蘇錦聽到動靜朝她看來,眉眼間的恨毫無遮掩,恨不得生啖其肉:“賤人,你來做什麼?!”
雲晚意環顧一週,最終將視線落在蘇錦臉上。
瞧著蘇錦短短幾日,從光鮮亮麗的大夫人變的臉色蠟黃,憔悴不已,忍不住輕笑道:“沒想到堂堂蘇家嫡女,淮安侯府大夫人,竟然淪落成這樣。”
“大夫人,你說這會不會是惡事做多了,冥冥中的報應?”
“賤人,我到底是你母親,你如此不孝,上天要報應,也報應在你身上!”蘇錦實在氣不過,幾步上前,伸手就往雲晚意身上招呼。
雲晚意反應極快,一把鉗住她的手:“都這地步了,少生氣吧,萬一氣死了,誰給你照顧雲柔柔?”
她力氣極大,蘇錦手腕青痛,又掙脫不得,嘴裡還不相讓,對雲晚意極儘辱罵。
越罵,雲晚意使勁兒越大。
蘇錦覺得手腕都要斷成兩截了,她不想求饒,轉而哭著罵一旁的綠荷:“死丫頭,看著做什麼,還不快幫忙!”
綠荷看著雲晚意這架勢,哪裡敢上前阻攔,弱弱道:“大小姐,大夫人可是您的生母,您别這樣。”
雲晚意沒搭理她,隻給立秋使了個眼色。
立秋會意,一個手刀劈在綠荷後頸。
綠荷頓時失去知覺昏倒在地,被立秋拖死狗一樣拖出去。
竹園的門緩緩關上,聽著受潮的門傳出吱呀聲,蘇錦的恨意被恐慌所替代。
她猙獰著臉色,艱難發問:“雲晚意,你今日來,是要弑母嗎?!”
“母?”雲晚意一把甩開蘇錦,冷笑道:“你真的是我母親嗎?”
“怎麼不是?”蘇錦尚且不知她知曉了一切真相,捂著痛的麻木的手腕,眼神閃了閃。
“你是我母親,那連玨又是誰?”雲晚意淡淡一笑,坐在屋內唯一完好的椅子上,問道。
聽到連玨的名字,蘇錦猛然一怔,難以置信的盯著雲晚意。
良久,蘇錦哈哈大笑起來了:“你竟然知道了連玨的存在,沒錯,你是那賤人的血脈,和那死賤人一樣該死!”
“可惜,你知道了又能如何,她是見不得光的老鼠,永遠不被人承認!”
雲晚意忽然起身,狠狠鉗住蘇錦的下巴:“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,給你兩個選擇,告訴我連玨的下落,要麼,你以死謝罪。”
“殺我?”蘇錦艱難的從嘴裡擠出一句話:“你不敢。”
“你若是我母親,的確不得不留你一命。”雲晚意猛然鬆開手,用帕子優雅的擦手,冷笑道:“可如今你是我的仇人,殺你還不簡單?”
“進門時你就中了我的毒藥,還有小半盞茶的功夫,若不說,就等著毒發身亡吧。”
蘇錦依舊不信,雲晚意進門後隻說了話,壓根沒下毒的時間。
她篤定雲晚意在知道真相前不會下手,笑意越發瘋狂:“我死,你休想知道連玨的下落和真相,你不敢殺我!”
雲晚意沒搭理她,撥弄著桌上的茶盞。
茶盞還是熱的,隨著時間流逝,茶水變冷的同時,蘇錦察覺到了不對——
她的腑臟,猛然驚痛,緊跟著疼痛加劇,如被千萬毒蟲同時啃咬。
短短幾瞬,已經痛得難以言喻。
真的中毒了!
直到這一刻,蘇錦肉眼可見的帶著慌張,意識到雲晚意說得不假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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