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私自利記仇?”雲晚意迎著蘇錦的手,往前逼近一步,冷笑質問:“真算起來,我才是淮安侯府的大小姐。”
“若非她家人調換我們的身份,在府上的人是我,搶走我十幾年的人生還處處算計,一句輕飄飄的道歉,就能算了?”
“大夫人,刀沒落在你身上,你當然覺得不疼,還能大度的要求别人有寬容之心!”
蘇錦從未聽雲晚意說起過這些,愣了愣收起手指,聲音低了幾分,底氣不足道:“那,那她也不想的,那時她也是個孩子,别無選擇……”
話沒說完,雲晚意不耐的打斷:“我師從鄉下的郎中,先前雲柔柔曾說是野路子,恐怕沒醫治她的本事,大夫人另請高明吧。”
說完,直接越過蘇錦,帶著夏至小滿揚長而去。
她要去錦繡閣找琳琅,事成後又是一大筆銀子。
有了銀子,什麼都好辦,為何要耽誤掙錢,在那噁心至極的雲柔柔身上浪費時間?
蘇錦看著她的背影,氣的狠狠跺腳,怒道:“瞧瞧,她心裡從未將我當過母親,如此忤逆不孝,壓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!”
綠蘿跟在蘇錦身後,囁嚅著勸道:“您偏袒二小姐,大小姐心中估計有恨,所以才不肯鬆口幫忙。”
“你到底是誰的婢子?”蘇錦本就在氣頭上,聞言直接一巴掌扇在綠蘿臉上:“為那賤蹄子說話,還嫌我不夠氣?”
蘇錦使了全力,綠蘿沒站穩,直接撲到在院外小道旁的樹叢上。
冬日的樹葉子不多,不少都是枯樁子。
綠蘿隻覺得臉上一陣尖銳的疼痛,等爬起來,左邊臉頰被樹杈子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。
殷紅的血順著臉頰滴在面前淺藍色的衣裳上,醒目又狼狽。
蘇錦也沒料到她無意間的舉動,會讓綠蘿受傷。
再仔細一看,傷口血肉外翻,紅色映著白色,既是噁心,又看著滲人。
蘇錦沒有半分憐惜,反而罵道:“不中用的東西,碰你一下,你就做出這幅死樣子,給誰看?”
綠蘿忍不住,眼淚一滴滴往下,無聲的哭著,淚水滑進傷口,刺的疼痛加劇,渾身都顫抖著。
“沒用!”蘇錦白了她一眼,不耐道:“自己找個大夫去處理下,别在我眼前晃悠!”
綠蘿捂著臉,血從指縫中往下,一直滴答到府外。
大夫看後,都說傷痕太深,用好藥養著也隻怕會留疤。
綠蘿帶著全部銀子出來,才勉強夠這一次的藥費,沒辦法,隻能簡單的包紮一下,再抓了些便宜的銀子。
雲晚意絲毫不知蘇錦會如此不通人性,她去錦繡閣找琳琅,事情十分順利。
琳琅知道她的真實身份,也知道王爺對她上心,事事順著,還給了她幾匹新出的好料子。
雲晚意帶著小滿和夏至,在琳琅跟前晃了個熟臉,約定下次由她們二人來錦繡閣,免了很多麻煩。
今日高興,她素來大方,又帶著她們兩人去買了些胭脂水粉,這才回府。
走到白梅苑門口,小滿咦了一聲:“這裡的小樹叢怎麼好像被人壓過?”
她這一說,雲晚意和夏至也看到了,夏至緊跟著驚呼道:“還有滴滴點點的血跡!”
雲晚意蹙著眉,從那痕跡和血跡上推測,多半是有人跌倒在樹叢裡弄傷了。
“進去問問雙喜。”雲晚意擔心是雙喜粗心大意摔跤,趕緊道:“再問是不是院裡的其他人。”
雙喜不跟著雲晚意出去時,都在屋後搭起來的小廚房裡搗鼓點心。
看到雲晚意,立刻端著盤子興奮道:“小姐,您愛吃的栗子糕,奴婢做出來了,快來嚐嚐。”
雲晚意看著盤子裡不算好看的點心,又看了眼雙喜的身上,道:“你有沒有摔跤或者受傷?”
“沒有。”雙喜面上還沾著栗子粉,頗為滑稽:“您為何這麼問?”
“門口有血跡,小矮樹還被人壓過。”小滿接過話,道:“小姐擔心是你。”
“奴婢沒出去。”雙喜頓了頓,疑惑道:“也沒見來院裡打掃的婢子受傷,估計是别人。”
“難道,是大夫人?”夏至想到蘇錦主仆,小聲道:“要真是大夫人,您隻怕又要背上個莫須有的罵名了!”
雲晚意不以為意:“找個人去打聽下,我不在,她摔倒也隻能怨地不平,怪不到我頭上來。”
綠蘿半張臉包的和粽子似的,受傷的事不是秘密,稍微一問就出來了。
聽說是綠蘿,雲晚意微微蹙了蹙眉:“好端端怎麼在白梅苑門口摔倒?”
“據說是沒站穩。”雙喜小聲彙報著,道:“還有件事,綠蘿毀容後背貶為了三等丫鬟。”
雲晚意神色越發凝重。
府上每個主子都有三到四個大丫鬟,這是淮安侯府主位的標準配置。
最喜歡的那個,便是經常跟在身邊的心腹,當然,府上的主子或多或少都有秘密,通常不會在身邊留太多人。
比如先前,雲柔柔為了顯示她的懂事,隻要雯一一個大丫鬟,剩下的幾個,全部變成了二等丫鬟。
後來雯一為雲柔柔頂罪死了,雲柔柔不得不從二等丫鬟裡提攜出香草做心腹。
蘇錦那邊也是,一直是綠蘿跟著伺候,先前還兩個得心應手的心腹婆子,年歲大放出去了,她也沒繼續提人來身邊近身伺候。
怎麼想,蘇錦也不可能因為綠蘿傷了,就把她貶成三等婢子。
三等婢子和大丫鬟的俸祿天差地别不說,就連做的事也完全不一樣,隻比粗使婢子好一點點,臟活累活都要乾。
除非蘇錦腦子有問題,不然怎麼可能讓知道她秘密的心腹,去做這些?!
雲晚意眼睛微眯,冷笑道:“大夫人眼裡隻有雲柔柔,連帶腦子也跟著糊塗了。”
“現在機會正好,小滿,你找機會接近綠蘿,事情肯定不簡單,保不齊能問出意外之喜。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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