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。”常景棣四下看了一番,走到算卜子跟前,低聲道:“什麼也沒有。”
“不對。”算卜子掐算著,搖頭道:“從佈局來看,這裡面應該還要密室!”
“密室?”常景棣又狐疑的看了眼周圍,就是石頭加固後的地窖,怎麼會有密室呢?
他想了想,還是吩咐穀雨道:“到處敲敲,看是否有中空的位置。”
穀雨會意,抽出長劍四處敲打。
劍柄和石壁相碰,發出清脆的響聲,在地窖中迴盪。
算卜子掐算的手猛然一頓:“入口在西北角往北面三步的位置!”
不等常景棣吩咐,穀雨已經按照指示的位置去尋了。
“找到了!”穀雨摸索了一番,興奮的按著一處凸出來的石頭,道:“就在這!”
石頭是活的,並未嵌死在石壁上。
穀雨稍稍用儘,石頭往裡完全嵌合,隨著沉悶的聲響,竟然真的出現了一道暗門!
他快步往裡,然而裡面更小,空曠到一覽無餘!
剛提起來的興致瞬間沒了,穀雨懨懨回到常景棣身邊:“爺,還是沒有。”
常景棣沒說話,接過火把進暗室仔細看了看。
就在暗門不遠處,竟然看到了一小塊衣襟。
隻有拇指大小,但上面的花紋,正是雲懷書常穿的暗紫色雲紋!
這件衣裳是雲晚意派人送給雲懷書的,在他為她擋劍受傷後不久,雲懷書很喜歡,能下地後幾乎日日穿著。
穀雨盯著常景棣手中的衣襟碎片,眼前一喜:“爺,三公子當真在這兒呆過!”
“不過,屬下等人一直在泰和醫館外尋找,也盯著醫館前後門,從未看到有人出入。”
“他們到底把三公子藏到哪兒去了?”
常景棣想到他上次離開時,就曾在石磨附近聽到輕微的聲響。
那時候他心裡牽掛雲晚意,趕著回王府,沒注意到罷了。
現在回想起來,當時雲懷書肯定就在地窖中,就在他帶著人撤離泰和醫館後,玉夫人她們又把人給轉移了!
既然外邊一直有人盯梢,雲懷書必然還在醫館內!
意識到這點,常景棣趕緊吩咐道:“出去,立刻再搜泰和醫館!”
吩咐之後,他也快步離開了地窖。
算卜子卻沒著急離開。
她捏著從常景棣手中拿過來的衣襟碎片,心中有某種異樣。
太輕鬆了,從挪開石磨到尋到碎片,幾乎是一點兒阻礙都沒有。
要真是如此,玉夫人有必要幾番暗戳戳挑釁王爺嗎?
“嬤嬤。”舉著火把的侍衛見她愣在原地,小聲提醒道:“王爺他們都出去了,我們也出去嗎?”
“先出去。”算卜子眯著眼,再度環顧了暗室後,隨著侍衛出去了。
常景棣在地窖入口頓了頓,等算卜子追上來,接過衣襟碎片。
玉夫人依舊氣定神閒站在台階之上,眼瞧著鎮北王怒意沖沖,捏著他們早就準備的衣襟碎片上前。
不等常景棣開口,玉夫人誇張的哎呀一聲:“王爺,這是從哪兒尋到的東西?”
“雲懷書衣裳上的碎布。”常景棣冷眸盯著玉夫人的一舉一動:“人就在你們這兒!”
“鎮北王可真是冤枉人了。”玉夫人歎了一聲,似乎很是無奈:“這碎片乃是泰和醫館掌櫃的,他下去搬東西時不小心刮壞了。”
“心疼很久呢,說什麼衣裳是花了高價,在錦繡閣買回來的,唉!”
“衣裳僅此一件,是本王的王妃贈與雲三,不存在什麼掌櫃的購買。”常景棣猛然抬手,一掌狠狠朝玉夫人打過去。
玉夫人沒有防備他忽然翻臉,猛退幾步,噴出一口黑血。
她不是常景棣的對手。
玉夫人緊緊握著拳頭,按耐住反手報複的衝動。
她心知肚明,用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跡,冷笑道:“對我動手算什麼本事,有本事你把人找到。”
“衣裳花紋相同的很多,不是錦繡閣買的,别處也有可能雷同,鎮北王要用這點東西確定人在這,我們泰和醫館不會承認!”
“穀雨已經帶人去搜了!”常景棣深吸一口氣,道:“本王隻看結果。”
紅淚迎上前,拿著乾淨的手帕,給玉夫人擦拭嘴角殘留的血跡。
玉夫人接過帕子的瞬間,和紅淚對視一眼。
看到紅淚微不可聞的點頭,玉夫人總算鬆了一口氣。
人,常景棣絕對不會找到了!
鎮北王府,雲晚意睡了一小會,猛然間驚醒。
後背又是一身汗,衣襟微濕。
寒露聽到動靜,趕緊上前關切道:“王妃怎麼了,可是做惡夢了?”
“是。”雲晚意支起身子半坐在榻上,手揉著太陽穴,道:“也不知道怎麼了,我夢見雲懷書跌進了塵贛縣的血池。”
“有些奇怪,從塵贛縣回來,還從未做過這種夢。”
寒露正拿了帕子給她擦後背,聞言手一頓。
雲晚意察覺到異常,側頭問道:“怎麼了?”
寒露手中繼續,隨口道:“王妃彆著急,或許是因為您近來身子虛,又聽到雲二少爺被丟進血池的訊息,所以才有惡夢。”
“嗯。”雲晚意並未多想,太陽穴突突的抽疼,她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師父和王爺呢?”
她身子不好,要是算卜子在,必然會陪著她。
常景棣也是,隻要在府上,多半都在她屋內。
“奴婢沒注意呢。”寒露抽出帕子避而不答,道:“您衣裳濡濕了,給您重新找件換換,以免著涼。”
雲晚意隻顧著太陽穴的不適,也沒深想,點頭道:“拿來吧。”
寒露微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,趕緊繞過屏風去拿衣裳。
雲晚意坐在榻上,揉按太陽穴的同時,難免想到剛才那個夢。
夢中,雲懷書被玉夫人殘忍的割破全身,倒在血池中,瞬間被裡面那個怪物吞噬。
太真實了,不論是血腥味,還是血濺起來滴在臉上的溫熱,所以她才會駭然驚醒。
尤其是雲懷書倒進血池時,看向她的眼神……
寒露恰好拿著衣裳回來,雲晚意接過衣裳,順口問道:“大少爺和三少爺那邊可好?”
“還行。”寒露又是一驚,遮掩道:“王爺吩咐了,不讓他們來打攪您,所以兩位少爺一直沒來看您。”
“我這身子,也不是看望就能好的。”雲晚意換好衣裳,心中的不踏實越發濃鬱,喝了幾口熱水也沒能壓下去。
她放下茶杯的同時,吩咐道:“去把大少爺和三少爺叫來,我有些話跟他們說。”
寒露一頓:“啊?”
“怎麼了?”雲晚意這才後知後覺,發現不對勁:“是不是他們出事了?”
寒露不敢欺瞞她,卻又不敢說實話。
寒露這幅表情,足以說明有問題。
雲晚意心裡一沉,趕緊問道:“發生了什麼,趕緊告訴我,是不是雲懷書他們出事了?”
“王妃彆著急。”寒露沒辦法,隻能硬著頭皮開口:“是雲三少爺,他知曉您和玉夫人相互下毒,互相牽製著。”
“而您又痛的厲害,雲三少爺心疼和著急之下,不顧王爺的阻攔,自作主張帶著小廝去泰和醫館找玉夫人了……”
“什麼?!”雲晚意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,瞪大眼睛問道:“雲懷書獨身一個去的?”
“隻帶了近身小廝,那小廝武功不好,就是捱打的份兒,已經被人毒成啞巴了。”寒露磕磕巴巴,道。
“王爺親自帶著常嬤嬤和侍衛去泰和醫館要人去了,您放心,王爺出馬,必然能把三少爺平安帶回來。”
雲晚意太陽穴痛的更厲害了:“這個雲懷書,慣會壞我的好事,偏要去出這個風頭!”
“三少爺是為了您。”寒露替雲懷書說著好話:“他想跟您親近,上回擋劍也是,奈何您一直不冷不熱的吊著。”
“三少爺情急之下,這才失了理智,您别怪他。”
“性命攸關的事,如此大意!”雲晚意沉著臉,道:“擋劍那次也是,他怎麼就不明白呢,我對他一開始或許有恨。”
“可後來算不得恨了,他受人矇蔽也好,分不清也罷,我都無所謂了,親情這東西,自然而然叫錦上添花,沒有也沒事。”
寒露聽的雲裡霧裡,小聲道:“三少爺要能想到這一層,斷也不會胡來了。”
“罷了。”雲晚意又喝了一大口熱茶,道:“隨我去見見那小廝。”
算卜子跟著常景棣出去了,洪鐘又出診,雲懷書的小廝的毒,隻能從德善堂叫了個大夫來看。
那大夫看了半晌,隻能先開個方子試試,藥熬好了,小廝喝進去,又吐了出來。WWW.7ЭΖω㈧.℃oM
雲晚意趕去的時候,小廝正在吐第二次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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