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麗桃頓時驚呆了。
她跟隨夫人多年,深知夫人的性子。
如此屈辱之事,如何能答應?!
回過神後,她高聲阻攔道:“不能啊,夫人!”
“大小姐她詭計多端,您便是答應了,她也會反悔,千萬别上當!”
林中月卻是充耳未聞:“易晚說的沒錯,雖是門主下令,到底是我禮數未做周全。”
“給雲姐姐磕頭,也是應該的。”
易晚一笑:“看來夫人識大體,擇日不如撞日,就現在吧,香案燭台靈位香火都在。”
“就現在磕頭,補上一百四十四次,我們再繼續說話。”
林中月一瞬不瞬的盯著易晚:“你說話算話?”
“當然。”易晚眨眨眼:“我從來都不做任何虛假的承諾。”
“好!”林中月咬著牙關上前,一把跪在雲氏靈位前。
不等再說什麼,就見她一個接著一個,邦邦的磕在地上。
血肉和石磚相碰,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悶響。
麗桃心都要碎了:“夫人,不要!”
“你也來。”易晚抬手一指,道:“你主子都磕頭了,你身為婢子,也要跟隨。”
“否則,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和心性了。”
林中月才磕了十來個,已經是頭暈目眩。
她撐著腦袋,對麗桃道:“大小姐說的沒錯,你既是我的婢子,就該跟我一起,來吧!”
“還剩下一百三十二個。”蒼朮適時補充道:“麗桃姑姑,你可以少磕呢。”
麗桃面如土色,不得不在林中月背後跪下。
此起彼伏的聲響,在屋內迴盪。
還沒多少下,林中月和麗桃的額間,已經是鮮紅一片。
偏偏蒼朮還在一旁道:“這磕頭呢,一定要聽到聲響,不響不誠心。”
“夫人啊,您若不是誠心的,可别繼續了,省的白費力氣。”
林中月沒空去瞪蒼朮,路是她自己選的,已經磕頭,隻能順著她的意思,繼續重重低下身子。
易晚好整以暇的坐在桌旁,看著林中月主仆一上一下的磕頭。
心裡憋悶多年的恨意,終於是出了幾分。
但,也隻是幾分而已。
“蒼朮,你在這數著。”易晚懶得再看林中月二人的可憐樣兒,起身道。
“我出去看看小糰子,你可千萬數正確了,别叫夫人的誠心消減。”
蒼朮嗯了一聲,提高聲音道:“小姐放心,夫人的誠意我都瞧著呢!”
小糰子正在和池子裡的小魚玩耍。
聽到開門,連忙上前:“小晚晚,你不是不喜歡淋雨嗎,不用出來的,我玩一會兒就進去了。”
“我陪你。”易晚撐著傘,拉著小糰子走到池子邊:“你在乾什麼?”
“和小魚說話。”小糰子用草撥弄著尚未長大的金魚:“它們可好玩了!”
“說了什麼?”易晚看著小金魚,問道:“它們剛來不久,你能和它們溝通?”
“我聽得懂。”小糰子歪著腦袋,道:“它說不喜歡這裡,還是從前的小溪裡面好,家人都在。”
“它還說隻是迷路而已,沒想到就被人抓來這兒了,唉!”
“那,找個機會放回去吧。”易晚拍了拍小糰子的肩膀:“這件事交給你。”
“那我現在就去。”小糰子想出去玩兒,旋即有覺得不對:“我走了,你這裡面怎麼辦?”
他隻是沒進門看熱鬨,動靜都聽在耳中呢。
易晚一笑:“已經磕頭,證明林中月實在是沒别的辦法了,她不會對我如何。”
“你快去快回,等你回來,估摸著她們才磕完頭呢。”
小糰子點點頭:“那我去了,你有事叫我。”
易晚嗯了一聲,看著小糰子嗬護著小金魚離開。
院子裡隻能聽到一片雨聲,易晚坐在亭子裡靜靜聽著。
不多時,門外再度傳來扣響的動靜。
易晚嘴角上揚——終於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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