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涵道長等他說完,才假模假樣的製止:“胡說什麼?”
“大師兄,我沒胡說。”小道童嘟著嘴,低聲道:“照無師兄們幾人可以作證。”
被叫做照無的道長正是之前,章員外問及帝夫人帝老爺去向的那個。
聞言也作證,道:“師弟說得沒錯,江大夫可能擔心章員外出爾反爾,特意問了一句,還要我們幾人做見證來著。”
章員外一聽這話,當即梗著脖子,道:“你們道士怎麼也說謊呢,我算是看清楚了。”
“你們早就串通好了,說初一十五不容外人拜訪,帝家兩口子卻能住下,還扯什麼是無塵道長的客人。”
“我打聽過了,無塵道長死了幾天,他們在這做什麼,守靈嗎,也不見棺材啊!”
“章員外慎言!”菩涵道長臉色瞬間變了:“死者為大,切莫胡言。”
“哼,你們能打著死人的旗號暗度陳倉,我還說不得?”章員外徹底瘋了似的,大喊大叫,道。
“我就這一個兒子,他要有個三長兩短,别說我活不成,姓帝的這個狐媚子還有姓江的都活不成。”
“再不濟,我一把火燒了你們這北山觀,統統下地獄給我兒陪葬!”
菩涵道長失望的搖頭:“若知道員外你是這等是非不分蠻不講理的無賴,我斷不會破例叫你們進觀門。”
“别說這些廢話。”章員外打破桌上的茶碗,抵在江畢脖間,吼道:“趕緊叫那狐媚子給我兒子看病。”
“不然,我殺了他!”
瓷片抵在脖子間,章員外瘋魔起來,完全沒分寸,直接就見了紅。
雲晚意擰著眉心剛要開口,卻見江畢微微一笑,猛然反手捏住了章員外的手腕。
碎瓷片掉落在地,章員外猙獰的面容,變成了痛苦的樣子,殺豬似的嚎道:“哎喲,哎喲,趕緊給我放開!”
“給你臉子,你接不住。”江畢冷冷甩開他,慢條斯理的擦拭捏過他的手。
常景棣挑了挑眉——沒想到江畢看上去文弱,竟還有這一招!
那,他先前羸弱都是裝的?
果然,這小子覬覦人妻晚晚!
常景棣神色變了變。
章員外被摔在地上,知道鬥不過常景棣和江畢,轉向菩涵:“你們北山觀不是滿口仁義嗎,就這麼眼睜睜看著?”
菩涵道長苦笑著,無奈道:“難道,不是章員外你挑事在前,技不如人,關我們北山觀何事?”
“你們這兒簡直是土匪窩子。”章員外說不過,打不過,索性耍賴:“我兒子在你們北山觀。”
“若有個好歹,你們肯定要負全部責任!”
章員外隻顧著跟幾人胡攪蠻纏,壓根沒注意到後面。
隻有章夫人,默默的爬到榻邊,握著章俊的手,心疼的眼淚停不下來。
章員外嘶吼最厲害的時候,章俊睜眼了。
他艱難的看著章夫人,哽嚥著,氣若遊絲道:“孃親,我錯了,我,再也不貪吃了。”
“我不想死……”
“乖乖,孃親不會讓你死的。”章夫人安撫著章俊,柔聲道:“孃親不管什麼時候,都會跟你在一起。”
章俊在母親溫柔的聲音裡,緩緩閉上眼。
原本緊握著章夫人的小手,在閉眼的瞬間,重重垂下,無力的搭在榻邊。
章夫人難以置信,鈍鈍的看著章俊,啞然失聲。
好一會,才反應過來,伸出顫抖的不成樣子的手,試探他的鼻息。
沒了。
連那點微弱的鼻息,也消失了!
“啊!俊兒啊!”章夫人悲慟的哭喊著:“孃親對不住你,是娘沒能勸你爹啊!”
驚天動地的哭聲,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。
章員外隻看了一眼,就知道兒子徹底沒了。
他回頭,目光猩紅,如野獸似的,環過雲晚意幾人的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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