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”司夜雲抬眸,小看……銀鈴?
那蘭溪淡然坐下,為司夜雲斟了一杯溫熱的茶,輕輕放置在她的面前,溫聲道,“在我們來盛京之前,她決定當長公主時,我就跟她說過很多宮闈中的肮臟事情,雖然她不能做到一夕之間成長到足以能對付一切魑魍魅魎,但也早就對這些事情有了心理準備,根本不會驟然間無法接受。”
司夜雲瞳孔微微睜圓,有著幾分不敢置信,那蘭溪居然還跟銀鈴說過這些?
“可是……”她還是有些猶豫,聽過跟親身經曆依舊是兩回事。
不論何時,被人揹叛都足以令人崩潰。
那蘭溪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杯邊緣摩挲著,唇角含笑,“我還是覺得,你該相信她一回,她沒你想的那麼脆弱。”
如果真的脆弱,銀鈴也不會日夜面對藍亦塵,卻沒有自殺式報仇。
顯然在司夜雲跟銀鈴分開的幾年內,銀鈴也有了自己的成長,隻是司夜雲並沒有察覺,才會將人當做以往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對待。
司夜雲有些猶豫,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。
那蘭溪的話可以相信。
她是該相信一次銀鈴。
退一萬步說,就算銀鈴無法接受又如何,她依舊是需要陪著銀鈴,直到她徹底走出這件事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司夜雲放下茶盞,便獨自朝著銀鈴的房間過去。
她站在房間外,停頓了好一會兒,才推開這扇門。可剛推開門,她的腳步就不由自主停了下來。
目光遊移不定的看向裡間慌張逃竄的身影,這……
情報上不是說銀鈴因為千面郎君悲傷過度,就算是侍衛想將她帶走也不願意,非要將千面郎君的屍體也一併帶回來,才跟隨回來。
種種舉動,都表明銀鈴現在應該目光呆滯,不理會外界任何人跟事情。
但方才餘光匆忙一瞥,清晰的告訴她,銀鈴根本沒有那麼失魂落魄。
她心裡懷揣著巨大的疑惑,將門反手關上,出聲道,“是我。”
裡間的銀鈴忽然猶如被人施了定身術,呆在那裡,目光含淚喊著司夜雲身影一步步朝著她走來。
大顆大顆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滾落下來,她扁著嘴委屈極了,“姐姐,我怕。”
她好怕好怕的。
不管是被綁走,還是昨晚那個男人,亦或者藍亦塵,都讓她無比害怕。
她午夜醒來,想到這件事,都會有幾分動搖,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冒充姐姐,如果沒有冒充也不會遇到這些事情。
但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響起,她就飛快將之扔出去。
這些都是她自願的,跟姐姐沒有關係,怎麼可以因為一次危險,就質疑當初的自己。
司夜雲看著哭紅著眼圈的銀鈴,心疼壞了,幾步上前將她摟入自己懷中。
這一動作,讓銀鈴再次忍不住,放聲大哭了起來。
再多的害怕,在這一刻都不再害怕。
這是她的軟肋,也是她的盔甲。
哭了好一會兒,銀鈴才抽噎著擦乾淨眼淚,懂事問道,“姐姐是來問我昨晚的事情嗎?”
司夜雲點頭,這的確是她想知道的。
尤其是千面郎君的屍首還在一邊,她做不到忽視。銀鈴見姐姐目光看向千面郎君,小臉頓時一沉,語氣厭惡,“這人是個騙子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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