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輔李標急忙說道:“內閣之前送往司禮監的奏章,有很多地方需要重新斟酌,還請王公公將奏章退回來。”
其他閣臣紛紛附和。
沒辦法,七寸被皇帝捏著呢!
十年寒窗苦讀,數十年官場沉浮。
熬了一輩子,才混進內閣。
誰願意就這麼黯然收場?
“那咱家這就去讓人把奏章從司禮監送回來,都察院、六部的奏章,也請諸位一併送回去。”
王承恩笑嗬嗬地說道,隨後便揚長而去。
閣臣們面面相覷,心情都是十分沉重。
原本打算藉機發難,卻沒想到皇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。
找個由頭,直接把司禮監掌印和內閣首輔給拿下了。
這還怎麼整?
如今的皇帝陛下,越來越不好忽悠了。
大臣們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了。
陛下怎麼就跟換了個人似的?
肯定是那妖道,給陛下使了妖法!
……
範府。
範永鬥正在密會一位貴客。
這人十分年輕,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。
他戴著一頂皮帽,將腦袋遮的嚴嚴實實。
一臉精明、凶悍,渾身透著一股子讓人心悸的殺氣。
他此時端坐在主位上,翹著二郎腿,神態極為倨傲。
範永鬥垂手站在一旁,神情恭謹、卑微。
這掌握著無儘財富、人脈的範家話事人,此人就像是一個奴才。
那是因為來人的身份不簡單。
瓜爾佳鼇拜,皇太極親衛長。
雖然不是建奴的要緊人物,卻是奴酋皇太極的心腹。
並且此番秘密前來京師,肩負著重要使命。
建奴就是晉商的金主大爺。
隻要能賺到白花花的銀子,連祖宗都可以不要。
範永鬥又怎麼會在乎什麼臉面尊嚴?
“遵化的事情,讓大金蒙受巨大的損失,大汗震怒。”
“大汗專程派我前來問問,你們晉商莫非是暗中與明國算計咱大金?”
鼇拜面露殺機,目光凶戾,如同鷹隼盯著獵物,像是隨時都會將其撲殺。
遵化城下,建奴遭受自起兵以來從未有過的大敗。
甚至連皇太極的長子豪格都橫死當場。
皇太極這次奇襲大明京畿的圖謀,也因此徹底落空。
更為嚴重的是,其他貝勒藉機發難,皇太極的地位越發不穩。
他又怎能不震怒?
“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情!”
“晉商還要靠大金賺錢討活路,又怎會做出這等事情?”
範永鬥連連彎腰告罪。
“諒晉商也不敢這麼做。”
鼇拜輕蔑地一笑,“你給我說說,遵化城內的內應,是怎麼敗露的?”
對於晉商的德性,他自然是一清二楚。
為了銀子,讓他們掏自己的祖墳都會去乾。
大明給不了他們任何好處,絕不可能和大明一起坑害建奴。
範永鬥猶豫了一下,“疑似因為皇帝聽了一個道士的話,這才立即起用孫承宗、滿桂,提前抓了遵化城中的內應,並設下引誘大金兵馬入城,以及與三屯營前後夾擊大金的奸計。”
鼇拜眉毛一挑:“那道士又是如何知道內應的事情?”
“小的聽說,那道士能夠未卜先知。”
“他不僅推算出遵化城中的內應,連大金兵馬調動,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”
“這隻是從皇宮得到的訊息,是真是假,小的也不敢確定。”
範永鬥把自己知道的如實道出。
鼇拜神色不善地看著範永鬥。
你覺得我是白癡,用白癡都不會相信的瞎話來忽悠我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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