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周皇後答話。
崇禎十分堅決地說道:“得儘快找一位宗室女子,與叔父婚配。”
周皇後笑道:“陛下也真是荒唐,哪有做侄子的,為叔父找嬸孃的?”
崇禎忍不住笑了,“皇後讓田妃稱呼朕為‘爹爹’,朕幫自己找嬸孃,又算什麼?”
“陛下這是要與臣妾翻舊賬不成?”
周皇後再次氣得背過身子。
以前由於田貴妃深受崇禎寵愛,周皇後很是吃味。
於是周皇後立下規矩,要求“凡東西宮對上言,皆自稱女兒”。
田貴妃每次和崇禎說話的時候,都要學民間被買賣的丫鬟一樣自降一輩,自稱“女兒”,稱呼崇禎為‘爹爹’。
(後世的‘乾爹’、‘爸爸’等稱呼,是否源自於此,已難以考證。)
崇禎又在後面蠢蠢欲動。
周皇後頓時警覺,“陛下意欲何為?”
崇禎信誓旦旦地說道:“朕隻在外,絕不入其內!”
周皇後憤然說道:“哪有陛下這樣的堯舜?臣妾之前說錯了,陛下是荒淫的桀紂……”
……
第二天早朝。
崇禎黑著眼圈,嗬欠連天。
大臣們紛紛猜測,陛下肯定是為了浙江的事情,日夜憂心。
察覺到眾人的神色有異,崇禎打起精神,問道:“浙江冒賑案,眾卿家可有本奏?”
百官紛紛看向溫體仁。
一次次慘痛而又深刻的教訓之後,大臣們如今都學乖了。
在陛下沒有明確表態之前,打死都不主動站隊。
溫體仁是陛下肚子裡的蛔蟲,以他為風向標,準沒錯。m.
崇禎也看向溫體仁,“溫卿有何看法?”
溫體仁出列,取下官帽,然後伏地叩首。
崇禎一怔,隨即心中一股怒火升騰起來。
這白眼狼,叔父白心疼了!
眾官心中雪亮。
首輔大人這是要仗義執言了!
這倒也不稀奇。
溫體仁是湖州人氏。
浙江的官員、士紳被抓了那麼多,他要是繼續裝聾作啞,以後哪裡還有臉回故裡?
說不定連祖墳都要被人給刨了。
很多大臣把手伸入衣袖,準備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奏摺。
老套路了。
每逢大事,上朝前都要準備兩份立場截然不同的奏摺,什麼樣的風向,就拿什麼樣的奏摺。
太常寺少卿蔡奕琛見狀,卻是眉頭大皺。
親家公今天怎麼如此冒失?
好歹也要弄個馬前卒衝鋒陷陣才對啊!
崇禎漠然問道:“溫卿有何本奏?”
溫體仁伏地叩首:“臣,向陛下請罪!”
崇禎愣了一下,“你何罪之有?”
“浙江冒賑案,千古未有之奇貪!”
“臣身為內閣首輔,又是浙籍,對此事竟然毫無察覺。此為玩忽瀆職之罪!”
“據臣所知,臣的很多親朋故舊,都涉及此案之中,甚至有人以臣之名,行不法之事。此為包庇縱容之罪!”
溫體仁滿臉自責,痛陳己過。
崇禎忍不住笑了。
叔父果然沒看走眼。
溫體仁,是個忠臣。
即使不是忠臣,此時站出來,也讓他變成了一個孤臣。
大臣們陷入集體懵逼狀態。
很多官員慌忙將已經拿出來的奏摺,重新塞回袖口,迅速從另一邊取出一本奏摺來。
蔡奕琛渾身僵硬,差點忍不住衝上去,抽溫體仁幾個大嘴巴子。
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等地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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