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敏劍指楊嗣昌,怒道:“我又怎麼名不符實?”
楊嗣昌冷笑道:“隨便找個能識得漢文的,就知道書信中寫的是什麼。你連信裡面的內容是什麼都不弄清楚,卻不分青紅皂白要殺我,豈不可笑?”
阿敏愣住了。
取來書信,仔細翻看了一會兒,一臉懵逼……二貝勒也看不懂漢字啊!
於是阿敏找來軍中書吏。
“末將劉興治,向二貝勒請安……”
那書吏剛讀了一句,濟爾哈朗頓時滿臉殺機。
“大汗曾立下毒誓,就算追到天涯海角,也要把劉氏兄弟碎屍萬段。”
“你與劉興治這叛賊書信往來,還敢說自己不是奸細?”
阿敏厲聲嗬斥:“濟爾哈朗,閉上你的臭嘴,聽完劉興治在信中說了些什麼!”
皇太極雖然對劉興祚恨之入骨,為了遼東大業,對其卻並未死心,希望有一天他能迴心轉意。
劉家兄弟的母親、家眷,也隻是關押,卻並未加害。
對於劉興治,皇太極也是極力拉攏,經常派人前往東江鎮,勸說其歸降。
此時劉興治寫給楊嗣昌的信,開頭卻稱給自己這個二貝勒請安,不免有些古怪。
書吏繼續念下去。
阿敏和濟爾哈朗的神色漸漸變了。
這竟是一封,寫給阿敏的歸降信!
劉興治在信中聲稱,當初也是一時糊塗,隨著劉興祚一起背叛大金。
如今劉興祚高官厚祿,而自己卻隻是一個副總兵,在東江鎮屢遭盧象升排擠。
加之掛念母親和妻兒,與劉興祚發生了爭執,險遭其殺害,並被盧象升貶至義州。
因此打算重歸大金,並願意獻上義州,以表忠心。
阿敏難以置信地問道:“楊先生,這是……”
“二貝勒戰事不利,楊某卻無一良策,因此夜不能寐。”
楊嗣昌一聲歎息,憂國憂民之情溢於言表。
“前幾日,楊某無意中得知,劉家兄弟反目成仇,劉興治被盧象升打發到義州,於是我心生一計。”
“漢軍中我隻認識胡左領,而胡左領又與劉興治相熟,於是安排他暗中派人,前往義州勸降劉興治,沒想到事情竟然成了。”
“此次胡佐領前來,帶來劉興治親筆所書的歸降信,我正要去向貝勒報喜,誰知……嗬嗬,楊某殫心竭慮為二貝勒效力,卻落得這般下場,讓人心寒啊!”
楊嗣昌一聲悲歎,神情悲憤、蕭瑟。
一旁的胡澤都看傻了。
不愧是瀋陽大掌櫃!
這隨機應變的能力,簡直是絕了!
“誤會先生了!”
阿敏丟掉佩劍,慌忙給楊嗣昌鬆綁,又讓人放了胡澤。
“楊某告辭,就此别過,後會無期!”
楊嗣昌朝阿敏拱拱手,然後轉身朝帳外走去。
阿敏大驚,急忙拉住楊嗣昌:“先生要往哪裡去?”
楊嗣昌說道:“楊某一片丹心,卻被如此猜忌,還留在這裡做什麼?”
阿敏苦苦相勸。
楊嗣昌卻執意要走。
阿敏無奈,朝著濟爾哈朗厲聲喝道:“瞎了眼的東西,還不趕緊向先生賠罪!”
“是我錯怪先生了,向先生賠罪!”
濟爾哈朗誠懇地向楊嗣昌拱手賠禮。
大事濟矣……楊嗣昌冷哼一聲,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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