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如同是金榜題名的士子,即將進入洞房的新郎,新死了老爹並繼承了老爹的小妾和萬貫家產的孝子,個個都是眉梢帶喜,歡聲笑語不斷。
“真是喜從天降,喜從天降啊!”
“蒼天有眼,為江南除一大害!”
“雲逍子啊,雲逍子,你倒行逆施,可曾想到會有今日下場?”
“如此大喜之事,當浮一大白,今日老夫與諸位痛飲,不醉不休!”
……
“諸位,現在可還不到喝酒慶祝的時候。”
一人拍拍手掌,正是來自常熟陸氏的陸緗。
亭內頓時安靜下來。
“雲逍子雖然遭了天譴,可流毒依在!”
“那些害民的惡政、苛政,正在浙直各地推行,江南百姓依然深受其害!”
“得設法讓官府,罷了雲逍子留下的暴政,你我再慶賀也不遲!”
陸緗的一番話,眾人紛紛點頭附和。
雲逍子雖然死了,可李標、王應熊、畢自嚴這三位閣臣卻還在江南。
雲逍子提拔的爪牙,依然還把持著浙直的官場。
這些人都上了雲逍子的賊船,想要他們主動取消各項新政,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必須給他們製造點壓力,迫使他們知難而退。
製不了雲逍子,還製不了這些官員?
雲逍子如同野馬一般肆無忌憚,可官員們卻都是套上韁繩的。
雲逍子能直接殺掉一位國公爺,其他官員卻是不成。
别說是讓他們殺勳貴,殺一個四品知府試試看?
眾人商議了許久,最終拿出了一個大概的章程。
首先要聯絡誌同道合者。
這個簡單,受雲逍子之害的不光有士紳、富商,勳貴、官員們,也都是飽受其苦。
如今雲逍子駕鶴西去,自然不用有什麼顧忌。
隻需振臂一呼,從者必定如雲。
當然了,這還遠遠不夠,還得下點猛料。
織工們可以鬨一鬨。
錢糧賦稅,也可以拖一拖。
清丈田畝、退桑還稻的事情,也可以抗一抗。
雲逍子搞得什麼試點縣、特區,也得想辦法給搞黃了。
至於用什麼方法手段……江南的豪強們,可不是吃素的,而是吸血吃肉的。
“諸位!”
“自雲逍子當道以來,殺了我江南多少人,有多少人家破人亡?”
“這一次,不僅讓他人亡政息,更要讓他遺臭萬年!”
陸緗用力拍擊欄杆,大聲疾呼。
眾人紛紛應和。
王時敏捋著鬍鬚,說道:“除此之外,還需要大造聲勢,要讓江南的大儒、士子站出來發聲。”
要想讓一個人遺臭萬年,最毒的莫過於讀書人的吐沫星子。
哪怕是聖人,讀書人也可以用手中的筆,將你描繪成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徒。
陸緗點頭說道:“這個簡單,雲逍子推行的所謂科學,天下讀書人無不深惡痛絕,這時候讓他們出來說幾句話,豈有不趨之若鶩的道理?”
王時敏接著又道:“雲逍子淫威猶在,單憑我們,還無法鼓動江南的所有士紳,需得找一位權位、名望冠絕江南的大人物領銜。”
陸緗想了想,撫掌笑道:“魏國公,正是不二人選!”
眾人無不稱善。
傳承了兩百多年的魏國公,在江南的權勢、名望,無人能及。
並且魏國公徐弘基,也是在雲逍子手中吃過大虧,同時也是受各項新政影響最大的。
眾人商議完畢。
陸緗昂然說道:“這次咱們要讓朝廷,讓當今聖上,知道什麼叫民心所向!”
亭內一片叫好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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