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逍聲音冷厲,盛氣淩人。
眾人滿面羞愧,紛紛低下頭。
“何謂不公?”
雲逍站起身來,看向寺院之外。
“大明的無數百姓,他們供養朝廷,以及你們這些蠹蟲,卻食不果腹,衣不蔽體,即使是江南富庶之地,依然常有人餓死,甚至為苛捐雜稅逼死!”
“遼東將士,為大明拋頭顱灑熱血,他們的一條命,卻抵不住你們一頓飯錢!”
“對他們而言,這才是真正的不公。你們又有什麼臉面,在我面前談什麼不公?你們,也配說不公?”
雲逍越說越怒,臉上浮現殺氣。
眾多富紳慌忙下跪,無不戰戰兢兢。
雲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,冷冷地看向潘雲鳳:“你就是潘雲鳳?膽敢毆打朝廷命官,你的膽子不小啊!”
潘雲鳳連忙伏地:“草民知罪!”
雲逍喝道:“來人,將此人拖下去,重責三十大板!”
兩名護衛上前,將潘雲鳳抓住。
潘雲鳳大叫道:“打我五十板,不,八十大板!隻要雲真人答應,讓潘家投銀子到上海港!”
這次卻無人嘲笑他。
為了潑天的富貴,舔屁股的都有。
潘雲鳳這麼做又有什麼可恥的?
“世風日下,竟然還有這等無恥之人!”
雲逍滿臉憎惡,揮手讓人將其拖下去。
“你們大可以從中作梗,攪黃上海港,也可以響應蘇杭各地,煽動織工作亂。”
雲逍看向眾人,一聲冷笑。
眾富紳哪裡敢作聲。
雲逍看了夏允彝一眼,然後舉步離開亭閣。
夏允彝一怔,隨即會意。
等雲逍走後,鬆江府的富紳們如喪考妣。
金山銀山就在家門口放著,卻偏偏沒有自己的份。
這比搶了他們的銀子,還要讓人痛心啊!
眾人滿心沮喪,就要離開。
徐孚遠看到夏允彝,不由得眼睛一亮。
現成的救星,不就在眼前嗎?
夏允彝也是鬆江府華亭人。
他深受雲真人賞識,雲真人甚至親自為他的兒子賜名。
為什麼不請他,在雲真人面前說幾句好話?
“夏兄,請施以援手,救一救鬆江士紳、商賈吧!”
徐孚遠上前拉住夏允彝的胳膊,言辭懇切。
其他人也都醒悟過來,紛紛上前懇求。
在場的這些,都是鬆江府頂尖的權豪勢族,以前哪裡將夏允彝這小小的舉人放在眼裡?
此時卻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,恨不能跪下舔他的靴子。
夏允彝心中快意無比,卻不為所動,毫不猶豫地推辭。
最後實在耐不住,隻能無奈地說道:“諸位求我也沒用,那要讓雲真人滿意才行。”
徐孚遠苦笑道:“你剛才也看到了,我們又如何能打動雲真人?”
夏允彝提醒道:“剛才雲真人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?”
徐孚遠等人頓時恍然大悟。
搞了半天,雲真人原來衝著咱們手裡的土地來的啊!
各項新政一旦推行開來,田地根本就不值錢了。
很多地方的大地主,都在想法設法低價拋售田產。
拿不值錢的田產,換取潑天的富貴,那還有什麼不值的?
徐孚遠當即說道:“還望夏兄轉告雲真人,我願拿出徐家名下大半田產,換取投資上海港的資格。”
很多富紳紛紛開口。
夏允彝猶豫了一下,最後咬牙答應下來:“那,我儘力而為。”
“夏兄的這份情,我等必將銘記於心!”徐孚遠等人紛紛向夏允彝抱拳稱謝。
夏允彝匆匆而去。
過了一會兒,他回來說道:“雲真人說,明天請你們去一趟浦東。”
眾人都是一陣迷惑。
去浦東那個爛泥湖做什麼?
這是答應了,還是沒答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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