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說别的,我一把年紀,還是秦儲禮的爺爺,她半分尊敬長輩的樣子都沒有,秦家怎麼可能接納她?脾氣好大,我看她是要翻天啊!”
老管家扶著老爺子的手,“翻天不翻天不知道,您還有五分鐘。”
老爺子飛速穿上鞋子,跟著老管家迅速往外走,半分沒有生病人的模樣。
扁梔當年給老爺子調理身體,整整調理了一年,如今老爺子年過百歲,身體依舊健朗。
周恩幼在涼亭裡看手機。
手機上資訊很多,秦儲禮沒在的那個隸書幾人的小群在瘋狂的@她。
周恩幼沒看上面一籮筐的資訊,在群裡發了一句,【怎麼了?】
這一聲怎麼了,像是原本就沸騰的水面炸了一聲雷,一下子資訊咻咻咻的往上竄。
隸書:“你在哪裡呢?”
周恩幼,“剛回國。”
吳卓:“秦儲禮在你身邊麼?”
周恩幼:“沒有。”
周恩幼不知道什麼意思,她發出這句話之後,群裡安靜了好幾秒鐘。
而後。
隸書語重心長,“幼啊,咱秦儲禮遇見你真心不容易,雖然他臟了,但是,你要是不要他,他指定要瘋啊。”
周恩幼:“?”
耗子:“幼啊,咱就是說,現在也沒結婚不是,要不,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?雖然這種事,是有點噁心,但是我發誓,秦儲禮從小到大我,隻喜歡過你一個人。”
吳卓:“臟了的男人,也是男人,我們幾個跟你保證,秦儲禮人生中的意外,隻此一件,你大人有大量,能掀過麼?”
王天宇,“要不看這樣行不行?我們帶他去東北洗澡,泡澡堂子,給他洗掉一層皮,你能當他還是趕緊的麼?”
周恩幼完全不懂他們說什麼,對面老爺子黑著臉從醫院裡出來了。
周恩幼往群裡不緊不慢的發,“秦儲禮人生中的意外,隻此一件?”
老爺子盯著一張黑臉,氣呼呼的走進了。
隸書:‘對!隻此一件!我們幾個用性命保證!’
老爺子走近了涼亭了,怒喝一聲,“周恩幼!”
周恩幼正好錄了老爺子的聲音,往群裡發,然後垂著眼睫在群裡打字,“那現在怎麼說?”
隸書幾個傻眼,“我去!你在哪裡啊?我怎麼聽見老爺子的聲音了?!”
周恩幼笑笑,“對,大戰格格巫來著,你們來麼?”
發完這條資訊,周恩幼放下了手機,她沒起身,靠坐在涼亭的椅子上,姿勢很閒散,也很放鬆。
“周恩幼!你太過分了!我沒對你們周家做什麼吧,你憑什麼收了我們秦氏!”秦老爺子拍桌子暴怒,一張臉紅通通的,氣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。
周恩幼覺得好笑,事實上,她確實低低的笑了一聲。
迎接涼亭裡昏暗的燈光,周恩幼反問老爺子一句,“商業行為,成王敗寇,您說我憑什麼?”
老爺子被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。
“我不明白,您今天單獨把我叫來是想說我不應該仗著實力就收了秦家?還是說,您仗著是秦儲禮的爺爺,要來我面前賣這張臉,討個人情?”周恩幼拖著下巴,撐在桌子上,此刻顯得很耐心,“來,您跟我說說看,您是依著哪方面的理由,把我叫到這裡來,衝我發的這通火的。”
周恩幼笑著說:“我很想聽聽理由呢。”
周恩幼從小商場裡長大的,人精一般,什麼潑皮無賴沒見過。
老爺子被她幾句話質問的,一下子愣在原地。
“您不是瞧不上我麼?”周恩幼笑著說:“怎麼,瞧不上我歸瞧不上我,還是想借用著我對秦儲禮的偏愛,來我這裡討點利好?這……”
周恩幼笑的諷刺,“不太好吧?您也不能仗著年紀大,欺負我這個小輩,對吧?”
老管家在一旁聽著,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周恩幼小姐的戰鬥力,實在是定,他偏頭看了眼老爺子。
老爺子的臉,紅一陣,白一陣,各種顏色輪番變化,氣的眼睛都直了。
可對方說的沒毛病,他挑不出理來,隻能呼吸粗重,惡狠狠的盯著周恩幼的臉。
半晌後,才怒氣沖沖的問周恩幼,“秦儲禮在你這裡對秦家嗎?”
周恩幼:“當然啊,新聞滿天飛,他自然是知道。”
秦老爺子剛要說,既然秦儲禮會知道,你還對秦家下這樣的狠手。
還不等開口呢,周恩幼先道:“不過他沒說什麼,他懂道理啊,商場上,大魚吃小魚的事情不是再正常不過麼?怎麼,輸了,受不了?私底下裡撒潑打滾?秦儲禮不是這麼不通情達理的人。”
秦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,“你的意思是,我不通情達理?!不懂規矩?!”
周恩幼笑著,“嗯呐,”她兩手一攤,“要不我怎麼會坐在這裡呢?”
老爺子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頭暈了,他惡狠狠的盯著周恩幼,“我不會同意你進秦家的門的!我絕對不會同意秦儲禮跟你在一起!”
“哦,那不好意思了,”周恩幼說:“我們已經在一起了,我也沒準備進你們秦家的門。”
老爺子頓時眯起眼睛,“你什麼意思?”
"字面意思啊,"周恩幼說:“秦儲禮會入我們周家,以後進我家族譜,秦家人不疼他,沒關係,我們周家人疼,你既然不同意,到時候,我們的婚禮就不請您了。”
“還有别的事麼?出來有點久了,我得回去了,”周恩幼淡淡起身,“原本今天不必來,之前您手裡有秦氏,我都不在意,您現在手裡沒籌碼,我更不用理會你,就是懶得他心煩,也免得您有幻想,
我不是那種會聽從别人擺佈的人,我也不願意秦儲禮在在秦家牢籠裡生活,我給你留了一間養老院,你要是好好的話,秦氏的别墅我也會給你,
但是你若是敢去打擾秦儲禮,讓他不痛快,到時候别說是别墅,老宅,就是那間養老院我也會一併收回,我不是什麼心軟的人,想必您進入見識清楚了,我脾氣不好,觸碰我的底線,我就容不下您了。”
“今天我也明白告訴您,秦儲禮就是我的底線,還是那句話,不怕死的話,來試試。”
說完,周恩幼抬步直接走人。
群裡隸書他們還擔心老爺子為難周恩幼情況呢,周恩幼直接發了兩個字,“搞定。”
隸書幾個齊刷刷的給周恩幼發了個大拇指。
耗子遲疑著問周恩幼,“那……秦儲禮跟林千金睡了的事,能翻篇麼?”
周恩幼這才意會過來,這幾人誤會了什麼,她笑著在群裡發了一條資訊。
【二百五們,跟秦儲禮睡了的人是我,你們什麼腦洞?】
說完,周恩幼把手機丟進兜裡,不在管這群傻子了。
周恩幼到家的時候,秦儲禮已經做好飯菜了。
豐盛的擺了一整個桌子,秦儲禮還在廚房忙,圍著圍裙跟周恩幼說:“你先吃,我這裡做生醃呢。”
說著,帶著手套還給周恩幼裝了份米飯出來。
周恩幼確實餓了,坐下一邊吃,一邊看賢惠的秦儲禮在挑蝦線。
秦儲禮後來拿著盆過來了,坐在周恩幼的對面,一邊挑蝦線,一邊抬眸看人笑。
“這生醃不能多吃,胃寒。”
周恩幼點頭,“嗯,我們都隻在外頭吃,在家裡吃,我父親得說的。”
中醫養生達人的丈夫,那是相當養生。
“不過我母親吃,”周恩幼笑眯眯的,“我父親不在的時候,她會吃一兩個,放縱一下。”
秦儲禮也笑,“偶爾吃一點,是不好多吃,你日夜顛倒的忙,讓你高興一點,日後作息規律了,不該吃的,我也得管著你,不給吃了。”
周恩幼沒一點不樂意,挑著眉,笑著說:“這就計劃要管著我了?”
這話剛剛落下。
周恩幼的手機響了一下。
是扁梔發過來的。
母親大人,【回家了?】
周恩幼直接發語音,語調軟軟的,跟對别人都不太一樣,“嗯,在小破院子裡。”
母親大人,【秦儲禮也在?】
周恩幼:“對,”她抬起手機對著秦儲禮拍了張照片,照片裡秦儲禮還愣了一下,“在給我做生醃呢。”
扁梔也發語音,“秦儲禮身份是借住的客人?”像是故意讓秦儲禮聽見。
周恩幼笑,“現在不是了。”
是什麼,那不言而喻了。
秦家倒閉的熱搜都滿天飛了。
一怒衝冠為紅顏了都,扁梔還能不清楚。
扁梔也不兜圈子,笑著在語音裡說,“之前小禮來,是客人來家裡玩的,現在身份不同了,有空帶回家吃頓飯吧。”
周恩幼吃著豬蹄湯,剛剛一直也沒避著秦儲禮,她點著外放,聽著扁梔這話,喝了口湯,笑著問秦儲禮,“去麼?”
秦儲禮這裡有點忐忑。
自己背景不好,啥啥不行,距離老五說的彩禮也差十萬八千裡,這就見家長。
能見好麼?
扁梔阿姨能看上自己麼?
會不會反對?
會不會覺得秦家問題多,日後自己給不了周恩幼輔助?
秦儲禮這裡心亂正想著呢。
周恩幼的手機咻的一身又進來一條資訊。
是週歲淮的。
中年的週歲淮半點沒走上發福的路,反而隨著年紀上漲,越發有中年男人的穩重,沉穩韻味。
壓低的聲音裡帶著磁性跟作為父親的威嚴,“周恩幼,你吃生醃?”
養生老父親的禁忌一下子就被觸碰到了,週歲淮的聲音一出來,卑微小秦差點把剛剛剝好一盆蝦給倒了。
資訊又咻的一條進來。
週歲淮的聲音再度從裡面傳來,“小秦,周恩幼太皮,你别慣著她。”
秦儲禮一顆心抖抖索索,整個人都緊繃著站起來,恭恭敬敬的俯身,摁著語音,對週歲淮說:“好的,您放心,我以後不給做了,改天上門拜訪您跟阿姨。”
周恩幼看著秦儲禮忐忑抹汗的樣子哈哈大笑。
秦儲禮苦著臉,已經開始擔心自己給週歲淮的初印象不好了。
在秦儲禮的印象了,週歲淮並不太跟人交流,他的視線裡,似乎總是扁梔阿姨,像是生命之為了這個人而活。
唯一看見他笑,也是扁梔阿姨在特别高興的時候,或者扁梔阿姨鬨他的時候,其餘的時候,總是疏離又冷漠的。
面對週歲淮的壓力,要比面對扁梔大好多。
天生屬於父親的威嚴,讓從來沒有父親的秦儲禮整個人都坐立難安起來。
他真的差點把那盆生醃拿去倒了。
“沒事,他就是愛念,”周恩幼把處理好的生醃放進冰箱裡,給秦儲禮裝了一碗飯,“我爸對未來女婿沒什麼要求,你别緊張,他就是不喜歡我們吃這些亂七八糟的。”
這麼一聽,秦儲禮的臉更苦了。
“沒什麼要求,我就觸碰其中禁忌,我覺得我要完蛋。”
秦儲禮站起來,“不行,我得彌補一下初印象,從上門禮物開始!”
秦儲禮無頭蒼蠅一般衝進客廳裡跟隸書他們幾個請教去了。
周恩幼低低一笑,摁著語音給週歲淮發訊息,“爸,你嚇到我小男友了,我到時候帶人回去,你不許繃著臉啊,否則把人嚇跑了,我可不乾,指定鬨你。”
週歲淮面對女兒,那是沒有底線的寵,特意說了,那說明是很在意的。
不過男朋友這事,週歲淮很慎重,所以沒鬆口,“鬨就鬨唄,總得過老丈人這一關的,再說了,周恩幼,胳膊肘往哪裡拐呢?”
周恩幼嘿嘿笑。
卑微小秦焦頭爛額在跟隸書說巴黎最新拍賣的那顆天價夜明珠,死也得給他拿下來。
隸書問,“不至於吧?”
秦儲禮一頭冷汗,“你不懂,先討好丈母孃,老丈人就好說話了。”
周恩幼一聽,心想,還真是,秦儲禮這腦子是夠用。
周恩幼看著秦儲禮笑了半會兒,忽然想到什麼,偏頭對秦儲禮說,“哎,忘記個事,跟你說一下。”
秦儲禮一頭冷汗的轉頭過來,“啊?”
“之前事多,忘記了,我哥他們說明晚過來。”
秦儲禮一臉的呆滯,“啊?誰?”
周恩幼:“我三個哥哥,三個弟弟,其中一個你見過的。”
秦儲禮頓時崩潰,立馬從客廳的抽屜裡掏出筆記本,汗流浹背的問,“哥哥弟弟們喜歡什麼?都喜歡什麼菜,我立刻去準備!”
周恩幼這裡還沒說呢,秦儲禮已經去客廳裡跟耗子打電話了,“你之前每日空運的那家日本料理店,電話給我,十萬火急!”
這樣的秦儲禮,太有少年人的氣息了,急躁的像個毛頭小子。
周恩幼晚上都睡了一覺了,還聽見秦儲禮在客廳裡打電話呢,周恩幼迷迷瞪瞪過去,抱住人,“秦儲禮,冷靜點,我家裡人很平和的,很好招呼,你别這麼如臨大敵。”
秦儲禮一邊摟著周恩幼輕輕的拍後背,一邊跟那邊大廚說時間,“對,明天下午過來,很重要的客人,酒店裡的最名貴的酒,還有食材一起全部搬過來。”
周恩幼昏昏欲睡,後來什麼時候被人抱到床上都不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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