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予點了一桌子的菜，其中不少都是展意喜歡吃的。

展意有些錯愣，“你怎麼知道是我喜歡的？”

“你不是跟我說過你母親是南江人，想必喜歡的就是南派菜係，這個很難猜嗎？”蘇清予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。

她大.大方方跟他分享在國外的見聞，極光、冰川、大漠、深海。

“鐘意，你見過大漠裡的雪嗎？真的好絕，天地間就隻剩下了兩種顏色。”

她像個孩子一樣開心講述著那些美景，直到牛排上來，蘇清予才停下。

“抱歉啊，我在A市沒什麼朋友，第一次見面就多說了些，你不會介意吧？”

展意搖搖頭，儘管那些風景他都見過，但從蘇清予那繪聲繪色的講述中，他突然覺得過往的灰色風景有了顏色。

“不會，很有趣。”

蘇清予咬著甜品小勺子，“你還是和微信裡一樣少言寡語。”

“抱歉，我話本就少。”

“就知道。”蘇清予咬了一顆山楂球，外麪包裹著一層糖漿，裡面去籽融入冰淇淋，三種口味，女人眼睛都眯起來了。

“哇，這是什麼神仙甜品？”蘇清予將盤子裡的山楂球往他的盤子裡一放，“快嚐嚐，太好吃了，一XX漿的那種！”

展意顯然不太習慣和人這樣接觸，殺手的他對誰都有防備心理，怎麼會吃别人送過來的東西？

“我......”

蘇清予見他不吃用小叉子叉好了往他嘴邊一送，滿眼都是小星星，“快吃快吃，不然就化了。”

展意鬼使神差咬下，他看到了蘇清予雪白皓腕上那條紅色手鍊，瞳孔驟縮。

那條手鍊是他送給顧憐的！

當時為了讓顧憐信任他，就隨便買了條鏈子，不貴，顧憐卻高興得不得了。

身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就得擅長扮演任何一個角色，可當他退出任務變回自己本身時，卻難以招架蘇清予的熱情。

“怎麼了？是不好吃？”蘇清予的眼睛睜得大.大的，一臉茫然。

他咬破了糖衣，甜酸以及冰淇淋在口中融化，形成一種特别的味道。

舌尖都涼了，好不容易才嚥下去。

“好吃，你這條手鍊和你並不搭，是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？”

這條手鍊不過幾百塊，就是因為老鼠是顧憐的屬相他才隨手買下來，還騙顧憐是自己特地讓人手工定製。

蘇清予全身高定，耳朵上的那對耳釘就價值十幾萬，她怎麼會戴幾百塊的手鍊。

展意越發懷疑她是故意接近自己。

蘇清予收回手，目光落到手鍊上，手指撫摸著那個小小的老鼠頭，如同當初的顧憐一樣，漫天歡喜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心上人送她的禮物。

就在這顆老鼠頭裡藏著一枚定位器。

隻不過這麼多年早就沒電了。

她的眼裡滿是悲傷，“這條手鍊是我朋友的遺物，聽說是對她很重要的人送的，一直到死她都戴著，我曾答應她等生下孩子就帶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，可是......我終究沒有等到她，她走得很突然，我......”

蘇清予的眼淚奪眶而出，這不是做戲，是她對顧憐的真情實感。

“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那麼突然她就死在了我面前，她明明那麼年輕，還有美好的前景，她甚至都沒有結婚就這麼離開了，如果不是我，她也不會死，這一生欠她的都還不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