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啟平搖著扇子，抬頭看著天空，“那我問你，如果我不放她離開，我又能得到什麼？”

蘇清予沉默，蘇啟平補充道：“我得到的隻是怨懟、冷暴力，她不會罵我，但此後的每天她都在恨我，恨這個世界對她不公，她的眼裡沒有光，她的嘴角沒有笑容，而我就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，隻會得到一個貌合神離的，早就分崩離析的家庭，連帶著你的成長也是小心翼翼的。”

“我沒有忘記你小心翼翼討她喜歡的樣子，你明明那麼小，别的同齡人每天除了吃喝，而你竭儘所能想要討好她，到頭來也沒有溫暖她的心不是嗎？在這樣內耗的家庭裡，沒有硝煙的戰場，要不了多久，你也會變成她的模樣。”

“孔雀之所以美麗，那是因為它擁有一片廣袤的天地，如果將它關進一個小小的籠子裡，它連尾巴都展不開，還有什麼美麗可言呢？”

“而我選擇放她離開，她就算不愛我也不會恨我，她得到了幸福快樂和自由，而我也獲得了精神上的滿足，唯一的遺憾就是你沒有了媽媽，所以啊，這個世上的事情不是每一件都有結果，也不是努力了就能獲得同等價值的東西，就要看我們怎麼取捨。”

蘇清予想象著那時候的情況，就像是現在她在厲霆琛身邊一個道理。

“爸，你一定很愛媽媽吧？”

“愛，怎麼會不愛呢，從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深深吸引了，你媽媽啊就像是天上的月光，清冷高潔，她什麼都好，唯獨不愛我。”

“就算機緣巧合之下她嫁給了我，那幾年我竭儘全力去愛她，也始終沒辦法讓她迴心轉意，所以我放她自由，得知她後來過得很幸福，我的努力也不算白費。”

蘇清予又旁敲側擊繼續問了句：“媽媽離開後你再沒有娶妻，後來你沒有再遇上喜歡的人嗎？”

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蘇清關於發現蘇啟平的臉色變了，就像是突然就關了燈，變得黯淡無光。

他看了看蘇清予，繼而歎了口氣，終究還是說出了真相。

“其實有一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打算告訴你，不過那時候你太小，我想著過兩年再說，沒想到後來就出了那些事，哎......”

蘇啟平無奈搖頭，“事已至此，我覺得你有資格知道這些，前幾年的時候我有喜歡一個女孩子，她比你稍微要大一點，很漂亮，也很可愛，眼睛總是亮晶晶的，她是爸爸以前資助過的一個學生，可惜啊......”

說到這的時候蘇啟平臉色越來越差，“起初她給我表白的時候我隻當她是個孩子，你說比我小那麼多，我都一把年紀了，像什麼樣子？”

蘇清予知道他說的人就是趙芳，沒想到蘇啟平會主動談起這件事，蘇清予就繼續問道：“那後來呢？”

“我不是沒有再婚的打算，但你知道的，我對婚姻和感情一向是認真的，寧缺毋濫，所以也沒把這個小姑娘放在心裡，她很聰明，和你一樣優秀，也是連連跳級，很小就出來工作了，她竭儘所能想要在我面前變成熟，不滿我拿她當孩子。”

“那爸爸喜歡她嗎？”

蘇啟平看著天空白色的雲彩，似乎在回憶著什麼。

“應該是喜歡的吧，她的身上有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，起初我隻是可憐她才會多多照顧她，後來經常接觸，和她在一起我也覺得很開心，像是年輕了很多，我開始正視這段感情。”

說到這他的目光轉移到蘇清予的臉上，“愛上你媽媽的時候我是個毛頭小子，對愛情一頭腦熱，可到了我現在這個年紀，我得三思而後行，我也怕你介意，更怕外面的流言蜚語，我的顧慮成了我們之間的導火索，她還是離開了，等後來我再找到她的時候，她已經懷有身孕。”

蘇清予瞳孔放大，“那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