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候以為蘇清予隻是隨便說說，後來她真的學醫報考醫學院。

當時不覺得有什麼，隻覺得那是孩子童言無忌的話。

就像很多孩子說長大了要當老師，要當宇航員，消防員一個意思。

現在想到蘇清予那滿是認真的小臉，樊晨曦的心針紮一般的疼。

她躺在床上不由得回想起很多從前被自己丟到角落的回憶。

自己是意外有了這個孩子，從懷孕到出生，自己沒有對這個孩子有任何期待。

蘇清予的長相既不像自己，也不像蘇啟平，她更加沒有親近感。

生完蘇啟平害怕打擾她休息，就交給了月子中心的人帶。

蘇清予沒有吃過她一口奶，從小就是奶粉餵養長大的。

好在那孩子身體一直都很好，小時候也很少生病。

倒是自己長期鬱鬱寡歡導致大病小病不斷，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對舊人的思念上。

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那孩子是什麼時候長了牙，又是什麼時候叫了第一聲媽媽。

就連她學走路，跌跌撞撞闖入自己腿邊，自己第一反應不是抱起她，而是推開她。

明明這樣冷淡對她，那孩子就跟沒心沒肺一樣，從小就很黏著自己。

“媽媽，我想吃你做的小熊餅乾。”

“媽媽，我長大了給你做飯吧。”

“媽媽，學校要開親子運動會，你會來嗎？”

“媽媽，别難過，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，等我長大當上了醫生，以後你就再也不會生病了。”

“媽媽，你喝水呀，醫生叔叔說多喝熱水好得更快，你快喝，喝了我再給你倒。”

“媽媽，我這麼愛你，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愛我呢？”

“啊！我知道了，一定是我的愛還不夠，所以媽媽才不喜歡我，我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，每天都讓媽媽驕傲。”

“媽媽，你答應過我帶我去遊樂園的，你别走......”

樊晨曦的眼淚止不住的滑落，她甚至記得那隻小手貼在她額頭上的溫度，還有她擔憂的雙眼。

樊晨曦胡亂抹著眼淚，掀開被子下床。

她一步步朝著桌子走去，手指剛剛接觸到杯子，眼前突然一黑。

“砰”的一聲，玻璃杯和她一起砸在了地上。

突然發出的聲響將白媛媛嚇了一跳，白媛媛不悅皺眉看她。

“你搞什麼？我警告你，我可不是我爸那個傻子會相信你這種女人，趕緊滾起來，我不吃賣慘這一套。”

樊晨曦用十幾年的時間真心相對，換來的卻是白媛媛的謾罵。

她張口想要解釋：“我沒有裝，我......沒有力氣，你扶我起來。”

“沒力氣？嗬，我看你勾引我爸的時候挺有力氣的。”

白媛媛看著自己手機螢幕上的黑屏，她丟開手機站起身來，雙手環胸冷冷看著樊晨曦：“這裡沒外人，你裝什麼裝？還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當媽的是個賤人，生出的女兒也是賤種。”

樊晨曦止住的眼淚再一次落下，白媛媛還依依不饒，甚至踢了她一腳：“你哭給誰看？還不趕緊滾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