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為花魁,趙圓圓深知對這種人既不能遷就也不能得罪,此時必須要給他一個台階下……
她原先是對著馬文海笑了笑道:“馬公子的心意奴家領了,隻是難得胡公子有這般雅興,既然茶圍還沒開始,就請他念上一唸吧。”
然後也不管馬文海答不答應,又看向胡倫柔聲道:“那就有勞胡公子了。”
李天順……
這位花魁的笑容明顯帶著職業化,與馬文海說完話後就不再看他,與胡倫說話時眼珠也在微微轉動……
用上一世心理學的知識可以初步得出一個結論,那就是這個女人不簡單。
果然,馬文海被趙圓圓這一笑差點勾走了魂兒,對著美人拱拱手,也不在與胡倫較勁,而是坐了回去,一副超然的樣子。
嗬嗬,被圓圓姑娘領情的目的達到了也行。
“哈哈哈……諸位,那本公子就獻醜了。”同樣得到了趙圓圓鼓勵的胡倫笑道,興奮地喝了一大口酒,起身吟誦起來:
“烏鳥喜鵲呈上界,
千年相會此宵同。
花花世界我無意,
隻在凝香一夢中!”
胡倫在念這首詩時下巴高抬,搖頭晃腦,語氣陰陽頓挫,甚至吟到最後一句時,小眼睛裡還有淚光隱現,彷彿在誦著一首千古絕句。
趙圓圓聽後不由一愣……這首詩雖不是什麼驚世之作,但也算中規中矩,其中還提到了自己住的的‘凝香園’。
她很納悶,這個平日裡連對子都對不上來的胡倫,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詩來……這裡必有蹊蹺。
不過出於禮節,她還是對著胡倫微微一笑道:“好詩,多謝胡公子了。”
胡倫被誇得差點兒飄起來……
“胡公子,敢問這首詩是你做的嗎?”此時的馬文海卻忍不住了,再次起身質問道。
“當然。”胡倫回答的理直氣壯。
馬文海眼中閃爍著幽幽的光:“那我出題,咱們對上一首如何?”
打死他都不信,幾日不見這個草包,他的學問會漲得這麼厲害?
胡倫不由“啊”了聲,身子微微向後一縮,眼睛不經意瞄向了身邊那個灰髮老仆。
發覺胡倫神色有異,馬文海的信心更足了,繼續挑釁道:“怎麼,胡公子不敢應戰?”
與此同時,也不相信胡倫能做出這般詩句的客人也跟著起鬨……刹那間胡倫的額頭上就見了汗。
一直暗中觀察著的李天順,已經初步得出了一個判斷。
就是那個灰髮老仆應該是胡倫請來的槍手,而剛才那首詩八成也是這老仆所做。
嗬嗬,打茶圍還雇人,這小子還真特麼是個人才……
二樓平台上,眼見場面就要失控的趙圓圓連忙打圓場道:“諸位公子,胡公子的詩已經唸完了,不如讓奴家給諸位撫琴一曲如何?”
她對這首詩是不是胡倫所作並不關心,她關心的是能否順利打好這場茶圍,不能因為客人們扯皮影響了收銀子,那樣會被鴇母責罰的。
嚶嚶之聲雖小,但穿透力卻如同鶴啼遠播,立刻壓過了下方的起鬨聲。
一聽圓圓姑娘要撫琴,眾人馬上把注意力就轉移了過來,有些客人還主動幫趙圓圓維持秩序。
“諸位靜一靜,靜一靜,圓圓姑娘要給大家撫琴了!”
“太好了,早就聽聞圓圓姑娘琴藝情無雙,不想今日有幸耳聞。”
“有勞姑娘了。”
見此情景馬文海也隻能作罷,悻悻是又坐了回去。
沒辦法,自己總不能在圓圓姑娘面前表現的小肚雞腸不是。
李天順看到胡倫明顯鬆了口氣,而他身後那個灰髮老仆,更是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。
這時他又發現,馬文海點手喚來了自己的書童,一邊不懷好意的看著胡倫,一邊對著書童耳語著什麼……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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