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兒子在九八年的時候,就隨著顧景秀的招工隊伍去了南方,乾了兩年,跟一個同鄉妹子談了對象,現在孩子都快十歲了,兩口子從廠子裡出來後,在廠門口開了家西北麪館,生意紅火。
所以,他們一家都對顧景秀懷著感激之情。
旁邊用柳條編籃子的老李叔語氣威嚴的批評二紅媽,“二紅媽,你好歹和景輝家是親房,說白了,你們算是一家子,你咋能抱這種心態呢,人家都說這見不得人好的反而都是自己的親屬,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。”
二紅媽被老李說的面紅耳赤,她冷哼,“我看你們就是嫌窮愛富,在這巴結人。”
說完憤怒轉身離開。
王嬸看著二紅媽氣呼呼離去的背影,朝王桂香勸道,“老嫂子,你别跟她一般見識,二紅媽最近心情不好。兒子和兒媳婦正鬨離婚呢,女兒又懶惰,現在也丟了工作,她這一天氣不順,今天正好碰到你了,就把氣撒你身上,别跟她一樣的。”
二紅媽看到王桂香心情能好嗎?都是顧家的小輩,王桂香那幾個兒子又是當老闆又是博士的,連最不成器的顧景輝都開了酒樓,說開除人就開除。
而她的兒子啥本事沒有,現在兒媳婦還在家鬨,說要離婚。
女兒更不成樣子,介紹了好幾個對象,不是她看不上對方,就是對方嫌棄她。
到現在啥啥沒有。
村裡人平時紮堆閒聊,話題總是離不開顧家那有出息的幾個兒女。
雖然村裡人說著無意,但作為本家的二紅媽,心裡總是不得勁。
同行競爭,本家攀比,不管到哪,真是永恒的定律。
聽了王嬸的話,王桂香倒是沒啥脾氣,她笑笑,
“沒事兒,我們在一個村相處了幾十年,她啥脾氣我都知道。”
王桂香面上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,帶著兩個大孫子朝鄰居們說道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你不去家裡看看了?”鄰居家王嬸子看著她問。
王桂香回道,“不去了,門鎖著呢,門口裝了監控,家裡啥情況都看得到,孩子們還在菜園子裡,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在路上,金鑫忍不住問,“外婆,那個奶奶那麼罵你,你咋不吭聲呢?應該揍她一頓的。”
王桂香笑笑,“都鄰裡鄰居的住著,忍忍就過去了。”
顧梓安聞言,眉頭緊蹙,很嚴肅的開口,“奶奶,就因為人家吃準了您是這種性格,人家才敢肆無忌憚的罵您,這事咱們又沒做錯,為什麼要忍?大伯家的酒樓好歹是個企業,企業就有企業的規章製度,他們家女兒達不到要求,憑啥說我們的不是?以後您也要學著硬氣點,别總是讓人家騎在脖子上。”
金鑫走在前頭附和,“對您得硬氣點,我爸說,以前您老被我大舅媽欺負,總是不吭氣,現在有我們保護您,可不能讓您被村裡人欺負了。”
“沒欺負,你們那二奶奶就是那種脾氣,過了就好了。”
顧梓安跟王桂香說不通,但他今天被惹了一肚子氣,心裡特不爽。
今天這架勢真是秀才遇到兵,有理說不清。
回到菜園裡時,唐睿哲他們已經摘了一堆辣椒,老的嫩的紅的綠的全都摘了,還有各種綠葉蔬菜,也拔了一堆。
顧平安不知從哪摘了野草莓,唐睿哲吃的一嘴的紅。
顧平安這幾天跟幾個哥哥相處,最大的優點就是學會了察言觀色,看到顧梓安他們回來,他眼尖的察覺到了顧梓安的臉色不太好看。
上次他哥在網吧裡就是這種表情,特嚇人。
顧平安問道,“奶奶,你們回來了?我們現在裝辣椒嗎?”
“嗯,裝吧。”
王桂香看到幾個小子摘了這麼多,雖然把沒長大的辣椒娃都摘了,但能幫著乾活,她就已經非常高興了。
辣椒青菜裝進揹簍裡,袋子裡裝了幾個西葫蘆,王桂香說回去烙西葫蘆餅吃。
陳睿傑跟高子琛左拍拍右拍拍,倆人給同學各種秀自己在農村的菜園子生活。
高子琛給高錚都發圖片了。
回去的時候,高子琛跟唐睿哲自告奮勇背揹簍,讓顧梓安歇會。
顧平安拉了拉金鑫的衣角,低聲問,“哥怎麼了?你惹他了?”
金鑫小臉也很不善,“别提了,回去再說。”
一進家門,王桂香喊著王英倆人去廚房烙西葫蘆餅了。
金鑫是個話癆,把村裡發生的事給顧德成跟顧景奇學了一遍。
顧德成一聽,不分青紅皂白的抱怨,“你奶奶怎麼跟鄰居起衝突了?讓别人怎麼看我們顧家?以為咱們條件好了欺負人。”
顧梓安語氣不悅的解釋,“爺爺,這件事不是我奶奶的錯。”
怪不得奶奶唯唯諾諾了一輩子,有這個強勢大男子主義的爺爺壓著,她能在人前抬起頭麼。
點擊彈出菜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