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
“都是被你害的！”

方蕙慟哭，可即便將南宮洛殺了，也挽回不了哥哥的性命。

當初，就不該結識南宮洛。

當初，就不該來帝都城。

絕望地把哥哥抱進懷裡，雨水混雜溫熱的眼淚，濕滿臉頰：

“哥，你為什麼這麼傻？我總叫你回家，你不肯，若你早聽我的……為了一個女人，你甚至把生死蠱都給了她！”

南宮洛僵硬的摔在一旁，“生死蠱？”

“是！”

方蕙抬頭，滿目恨與怒：

“生死蠱是我們方家的祖傳之物，方家曆代家主自幼用心頭血餵食培養，十年培育，十年成蠱。”

“此蠱種入體內，可醫死人、肉白骨，令人起死回生，但他卻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你！”

“你與攝政王大婚那日動了胎氣，孫醫官說你腹中之子已經保不住了，是我哥拿出了生死蠱，種在你的身體裡，為你保胎，我哥……他把自己的性命都給了你，可你卻害死了他！”

方蕙失聲尖叫，豆大的淚珠滾落，每一個字都是吼出來的。

當初，她就不該順從哥哥的意思，如果強行把哥哥帶回家，也不會發生今日之事！

如果，如果……

哪來的那麼多如果！

哥哥已經死了！

南宮洛震驚的聽著這些，立即拉起衣袖，上下左右的急忙尋找起來，撩開衣服，果然在腹部發現一條白色的細線。

那細線若隱若現，是遊離活動的。

是蠱！

她不知道此事……

她真的不知道生死蠱的事，方曉向來寡言少語，無論做了什麼，都不會跟她說。

現在，撕開所有的遮瞞與偽裝，將這些事剖到檯面上，她的心猶如刀割般劇痛。

“原來我的孩子早就該流掉了……原來是他救了我的孩子……”

“他為我做了那麼多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……嗬，哈哈哈！”

仰頭哭著掉淚，悲極反笑：

“我到底在乾什麼……我都做了什麼……我到底在乾什麼啊！”

自嫁進攝政王府以來，事事不順，如今，鳳君禦親手誅她的心。

時至今日，到底都是為了什麼？

南宮洛，這就是你選的路，這就是你想要的嗎！

她摔坐在濕泥一片的地上，悲痛的哭笑像個瘋子，看向立在不遠處的男人，玄墨色的身影格外頎長尊貴，冷硬的臉龐被霧氣朦朧，幾乎看不清。

“他死了，鳳君禦，你該滿意了……他終於死了，你得逞了！”

她笑著落淚，

“是啊，順你者昌，逆你者亡，你一直都是這麼霸道殘忍的人，我怎麼忘了，我怎麼忘了啊哈哈哈！”

她一直以為在他心裡，她是特殊的存在。

信任他，信任到願意為他生孩子的程度。

可她賭輸了。

輸得一塌糊塗。

鳳君禦看著這樣的她，不知怎的，腦中開始刺痛，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慾出，撐得腦袋似要裂開。

什麼畫面快速閃過，他卻抓不住。

“你失憶了，你早已經忘記了我，可我卻在一遍一遍的欺騙自己，我怎麼忘了，你早已不是當初的鳳君禦了。”

南宮洛緩緩拔下髮簪，及腰的青絲散落下來，一塊一塊的打濕雨水，淩亂的披在身上，映襯著她的巴掌小臉，就連唇瓣都泛著極致的蒼白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