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下學後，傅文霜便將沈淩音約到了明月樓。

沈淩音早就料到傅文霜會來找她，卻沒想到這麼快。

兩人坐在明月樓的雅間裡。

“淩音，你和周有為，是為何解除婚約的？”傅文霜沒有兜圈子，開門見山道。

周有為在京城中的名聲並不算太差。

若是真做過什麼荒唐的事，哥哥也不會把她嫁過去。

隻是，她近來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。

“周家給出的說法是，我落水被人救了，不乾淨了；而我則是看不上他！”

“事情真是這樣嗎？”

傅文霜皺眉。

若周有為真是因為沈淩音和别的男子有過接觸，而提出退婚，這說法，她倒也能接受，畢竟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。

男子可以三妻四妾，而女子卻隻能從一而終。

“真的！”

“那你為何告訴我周有為品行不佳，不是良人？”

“他確實不是良人！”

沈淩音沒有再給出過多的解釋。

因為，有些話是不可以說出來的。

其實，沈淩音不可以說的還有另一件事，上一世，她並沒有過多關心周有為的事，但也隱約記得，在她死前，周有為都未有子嗣，京城中甚至好些人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娶妻。

外頭有傳聞說周有為有怪病！

周有為是不是真的有怪病，她不清楚，但無風不起浪。

事出必有因。

周有為的身上定有許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。

因此，她不希望傅文霜跳火坑。

傅文霜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，她雖想知道答案，但看的出來，沈淩音並不想說，或許不是不想說，而是不能說。

兩人倒是十分默契，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
和傅文霜分别後，沈淩音去了一趟回春堂，之後便回了沈家。

剛進沈家的大門，她便碰到了張氏母女。

張氏的心情極好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，連帶著沈淩月，也比之前趾高氣昂了不少，見到沈淩音，兩人全當沒看見。

“二嬸、三妹妹，出門呀？”

沈淩音笑眯眯的和她們打招呼。

“是啊，淩音放學了呀！”張氏嘴角抽了抽，眼中閃過一絲嫉妒。

沈淩音可是被許給了寒王做正妃。

她的女兒雖說被許給了晉王，卻隻是個妾。

兩人的身份地位差了可不僅一星半點。

“聽說三妹妹要進晉王府了，我還沒來得及恭喜她！”沈淩音臉上的笑意更深，看向沈淩月，“三妹妹，恭喜了！”

沈淩月挽著張氏的手緊了緊。

原本的好心情也一下散光了。

沈淩音是什麼意思？

是嘲諷她隻混了個‘妾’嗎？

她正要反擊回去，嘲諷沈淩音做了正妃有什麼用？夫君是個瘸子！

“二嬸為三妹妹備嫁妝了嗎？”沈淩音接著問。

張氏愣了一下。

不明白沈淩音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
沈淩月的嫁妝，沈老夫人一早就為她準備好了，雖說比不上世家的千金小姐，但比起一般的官家嫡女，絕不會少。

張氏母女都挺滿意的。

“二嬸，三妹妹嫁的可不是普通人，是當今的晉王殿下，嫁妝可不能備少了，如今的沈家，還沒分家呢？女兒家的嫁妝，沈家中饋也理應出一部分，你說對不對？”

張氏又是一愣。

但很快，她就反應過來了。

是啊，沈家沒有分家，沈淩月的嫁妝雖說一早就準備好了，可那些東西都是她和沈老夫人拿出來的。

沈淩月嫁給晉王，是為整個沈家爭光，憑什麼中饋一文錢都不出？

“對對對，音兒，你說的對！”張氏想通之後，連忙點頭。

她原本要帶沈淩月出門采買。

如今有正事要辦，門也不出了，張氏拉著沈淩月就朝著梅花院走去。

沈淩音看著她們二人急匆匆的背影，嘴角發出一聲輕‘哂’。

想來，很快就有好戲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