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形色憔悴,瘦的隻剩皮包骨的女子被父母攙扶著走上擂台。
女子原本隻有十八、九歲,但看上去卻如同枯稿老人,她皮膚暗黃鬆馳,頭髮稀疏,雙眼無神,一身粉色衣裙掛在身上,鬆鬆垮垮,已是不成人形。
“這位姑娘姓周,是江南周家的千金,因生的貌美,被喻為江南第一美人……”
話沒說完,台下已是唏噓一片。
“江南第一美人?”
“這模樣也配稱江南第一美人?”
“我看是江南第一醜人還差不多吧……”
“你嘴也太損了吧?别讓人聽見了!”
“聽見就聽見,我又沒說假話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下面的議論聲,讓周姑娘悲傷的落下淚來。
周老爺和周夫人也隻剩下哀聲歎氣的份。
這樣的話,他們聽的太多了。
他們管不了天下人的嘴!
台上繼續介紹,“三年前,周姑娘被人下了一種罕見的蠱,這種蠱並沒有要了她的性命,而是讓她日漸憔悴,不成人形,周老爺和周夫人尋遍天下名醫,也沒查出周姑娘所中何蠱,今天便藉著鬥醫大會的機會,想請天下神醫為周姑娘解蠱!”
“原來如此!”
“竟是中蠱了!”
“什麼人竟這般狠毒,向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下這樣的蠱?”
“你們有所不知,她是被情敵害的……”
“哦?怎麼說?”
“這位周姑娘原本是江南第一美人,因生的貌美,被江南一位頗有名氣的才子看上,兩人兩情相悅,險些說親……”
“接下來呢?”
“誰知,那位才子竟有未婚妻,並和未婚妻訂親多年,為了周姑娘,他死活要和未婚妻退婚,那位才子的未婚妻祖上是習蠱的,一氣之下,便向周姑娘下了蠱……”
“原來是這樣!”
“周姑娘也真夠可憐的,又不是她的錯,那位才子後來有沒有和周姑娘成親?”
“嗬……那位才子起初還心懷愧疚,但後來見周姑娘變成這樣,便消失的無影無蹤,哪裡還肯娶她?”
“造孽啊!”
“……”
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周姑孃的遭遇,沈淩音和楚暮白仔細聽著。
既然是情仇,那下的蠱,必定是與情愛有關!
診脈便能診出!
周老爺和周夫人作勢要向沈淩音和楚暮白跪下,“兩位神醫,求求你們,救救我們女兒吧?我們兩老隻有這麼一個孩子,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們也活不下去了,隻要你們肯救她,我們願意散儘家財!”
兩人一左一右,將周老爺和周夫人扶住。
沈淩音道,“老人家别急,我們會儘力!”
將兩位老人扶至一邊,沈淩音和楚暮白便開始為周姑娘診脈。
半盞茶過後,兩人同時鬆開周姑孃的手腕,十分震驚的看向對方。
從對方的眼中,兩人看到了與自己診斷相同的答案。
“周姑孃的脈像與平常人無異!”
“周姑孃的脈像與平常人無異!”
聽到兩人的答案,周姑孃的眼中滿是絕望。
這句話,她聽了不下百遍。
人人都說她無病!
可無病,她怎麼會變成這樣?
“庸醫、庸醫,什麼鬥醫大會?全是騙子,連我女兒得的什麼病都診不出來,你們不配稱為醫者,更不配參加鬥醫大會!”
周老爺也聽到了沈淩音和楚暮白的話。
不知是接受不了這個答案,還是心裡積壓已久的怨氣,一時之間,全都爆發了出來。
他指著沈淩音和楚暮白破口大罵,“庸醫、騙子,老夫不信,我女兒的病一定能治好,你們是騙子,騙子……”
周老爺說著,臉色一紅,噗……的一聲,吐出一口鮮血。
整個人瞬間倒地不起。
“老爺!”
“爹!”
周夫人和周姑娘驚叫著跑了過去。
現場瞬間亂作一團。
台下的觀眾也看傻了眼。
沈淩音立即拔開眾人,迅速在周老爺的身上紮下幾針。
周老爺原本漲紅的臉色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複下來,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緩。
周夫人和周姑娘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周夫人哽咽道,“老爺,來的時候咱們都已經猜到這結果了,您又何必呢?”
她轉頭看向沈淩音和楚暮白,“對不住,我家老爺救女心切,說了衝撞兩位的話,還望兩位不要放在心上!”
沈老爺的心情,沈淩音和楚暮白都明白。
這場鬥醫大會,興許是沈老爺最後的期待了。
得到這樣的結果,他自是不甘的。
周姑娘朝著沈淩音和楚暮白福了福身,歉疚道,“我替家父向兩位道歉,多謝沈大小姐寬洪大量,救了家父,若是有機會……小女子定會報答……”
隻是!
她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!
“周老爺的心情,我們能理解,沒能幫上你們,我們也深感慚愧!”沈淩音道。
她看著周姑孃的臉,心中百思不得其解。
究竟是什麼蠱,脈像診不出來,卻又讓人日漸憔悴?
周姑娘微微一笑,轉身和周夫人扶起已經緩過氣的周老爺,三人準備走下擂台。
正在這時,周姑娘身子一僵,突然痛苦倒地。
“凝兒……”
“凝兒……”
周老爺和周夫人驚叫!
人群僵了片刻後,像是見鬼一樣的看著痛苦扭動身體的周姑娘!
“你們看,周姑孃的臉……”
“她的脖子……”
“手背!”
沈淩音聽到聲音,轉身……
隻見,周姑孃的臉、脖子、手背,分别鼓起大大小小的包。
這些包,忽大忽小,竟還會蠕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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