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聶辭倏地停住。
其實她不是沒有懷疑,剛拒收了那一大捧的藍色妖姬,轉眼就有人在校門口發給女生人手一朵。隻是覺得這不是他會乾的事,所以才沒往這方面想。
此刻看到紀衡,腦袋裡著實是空白。
紀衡慢慢走過來,低頭看女人寶貝似地捧在懷裡的花,頓時覺得無比礙眼。
二話不說就從她懷裡抽走,直接丟進旁邊垃圾桶。
“你——”
聶辭氣得不輕,就要過去撿回來,手腕卻被男人拽住,沒好氣道:“你是沒見過花嗎?”
聶辭想要甩開他,“那也不能就這麼扔了啊!”
這話把紀衡給氣笑了,回過身招手,賈肅好像隨時待命一樣,立即送過來一大束花。
紀衡單手接過來,直接塞她懷裡,“拿著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她想說什麼,紀衡已經朝她逼近一步,“你跟他在一起了?”
男人目光清冷,五官深邃立體,一如既往地帶著壓迫感。
聶辭垂下視線,下意識抱緊懷裡的花,不過沉默幾秒就點下頭。
紀衡一瞬不瞬地盯著她,嘴角漸漸掀起冷漠嘲諷的笑,“我記得他家裡挺保守的吧,他們知道你的過去嗎?能接受自己兒子的女人,穿的是别人不要的舊衣?穿過的舊鞋?”
聶辭身子僵住,抬頭怔怔地看他。
那一瞬,眼裡都是委屈。
賈肅就在一旁,聽得直翻白眼。
集一身的失敗案例,請問老闆是怎麼做到的?
話一出口紀衡的表情也明顯不自然了。
他為什麼要說這些?尤其是看到她因為難堪迅速避開目光時,他想要往回找補兩句,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知從何說起。
所以他隻是氣質更冷了,也更沉默了。
心裡就像紮進一根針,痛得不至死,可還是會難受,會疼得窒息。
聶辭強忍著這種不適,一開口顯得有點慌亂和無措,“我……我以為……”
紀衡看她,“以為什麼?”
“以為……你不會這麼想我。”她使勁剋製情緒,但眼圈還是紅了,像被欺負得很狠的樣子。
紀衡皺下眉,看著她心裡著實不舒服。
“你隻是嘴上很凶,但我每次遇到困難和危險,都是你在幫我,我心裡都明白的……所以,所以我都快要忘記了,其實你並不是因為喜歡……”
說到最後,她越來越難過,也不明白那股酸楚從何而來。
但她其實特别不喜歡這種感覺,明知不會有結果。
紀衡隻是看著她,寒風蕭瑟,她的鼻頭被凍得通紅,他突然拉著她的手就走。
“你帶我去哪?放開……”
他一言不發,直接把人帶到了車上。
車門落鎖後,他猛地踩下油門,將車子開出停車場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,周薑凜從裡面跑出來,轉了一圈卻沒找到人,隻在垃圾箱裡發出了自己送出的那束花……
——
紀衡的公寓。
依舊是陳舊的裝飾擺設,紀衡撐著手臂,看著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睛的女孩,她的睫毛微微顫著,唇抿得緊緊的,雙手揪緊身下的被子。
紀衡隻是這麼看著她,儘管他是真的很想,卻什麼也沒做。
他俯下身,倏地把人圈進懷裡,將她後背貼上自己胸口,他把手放在她腰間,就這麼摟著,什麼也沒做。
聶辭睜開眼睛,眼神很複雜。
“他對你好嗎?”
男人突然問,很冷靜的態度。
甚至,更像個旁觀者。
聶辭咬了咬唇,“嗯”了一聲。
誰知,他卻嗤笑一聲:“男人都狡猾得很,你又這麼蠢,能分辨出什麼?”
聶辭半晌後出聲:“他接受全部的我,不會嫌我是誰穿過的舊衣,誰穿過的舊鞋。”
她能覺察到身後的身體僵了下,聶辭斂了斂眸。
腰間倏爾一緊,是紀衡收緊手臂。
她想了想,說:“其實你也沒說錯,我們的確就是這種關係。”
紀衡抿下唇角,好似不在意道:“這種話,我可以說,但是你不可以。”
“你不要這麼雙標,我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。”
男人皺眉:“你故意的吧?”
聶辭沒再說話。
紀衡當真什麼也沒做,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脫,就這麼一直抱著她。
就在這時,外面響起敲門聲。
“阿衡,你在家嗎?”
是郭蓓鈺。
紀衡闔了闔眼眸,眉頭攏著,沒有應的意思。
聶辭則輕笑了聲,有點淡淡的自嘲。
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,她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那個,就算人家未婚妻想對她怎樣,那也得是她活該受著的。
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别可笑,也特别可悲。
“你未婚妻來了。”她面無表情地說了句。
紀衡沒動,也不是心虛,就是不想她面對這些。
也直到此刻,他才覺得後悔,剛才怎麼就那麼衝動把她帶回家了呢?
甚至於……
他其實想的是,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她給藏起來,再也不讓别人找到。
敲門聲又響起,“阿衡?”
郭蓓鈺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在這時登門的,以聶辭對她的瞭解,她多半是知道自己在這,特别特意上門堵的。
聶辭倏地坐起來,“你不是討厭我嗎?剛好,你未婚妻來了,讓她進來鬨一通罵一頓的,也算是給你出氣了,到時我就可以離開了吧。”
紀衡難以置信地看她:“你就這麼想我?”
“那還能怎麼想?你喜歡我?”她失笑,“紀衡,你把我置身這種尷尬又難堪的境地,仍然就是這麼喜歡的嗎?這話你自己信嗎?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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