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妻性情率真,必會隨好友視你為兄長。”季衍塵眸子裡染上幾絲譏諷,“我夫婦二人同為一體,本該如此。”
“夫婦……”寒刈咬牙,伸手拿起地上的炊水壺,用力放在炭盆上,轉眼濺出火星,把季衍塵潔白的廣袖下襬灼了幾個小洞。
“末將是來知會殿下一聲,曉曉身子康健!”他把‘曉曉’二字咬得格外重,轉而笑道:“說來也怪,她數月來一向不怎麼頭疼作嘔,也不知是因何感到厭煩,回房就吐了。”
季衍塵拳心一緊,整個身子往前一傾,聲音急促:“她怎麼樣了?”
寒刈動作微頓,原來季衍塵也會有這麼失態的時候?
既然如此在意,天塌下來也該一早守在蘇曉身邊,怎麼現在才趕來?
故意擺出這麼一副傷重枯槁的模樣,就為了讓蘇曉看到以後心軟麼?
“哄睡了。”他話中有話,笑容裡是難以言喻的曖昧。
深沉的目光幾乎要釘死在寒刈臉上,偏他不為所動。
季衍塵的拳頭鬆了又緊,淡聲道:“家妻自幼沒有親人照拂,對親情十分看重,聽聞寒四哥待寒舒雲極為溫和寵溺,視家妻如親妹,不愧是寒氏子弟,大方雅量。”
寒刈的臉色已經冷如冰霜,冷笑出聲:“我與曉曉確實聊得來,在岩城雖然不能泛舟湖上,但騎馬飲茶,天南地北的,十分開懷。”
“有孕之人,如何騎馬?”
“我牽著,她安然無恙!”
“不知所謂!”季衍塵低嗤:“你的開懷是要害她!”
“我是讓她開懷大笑,忘卻煩惱!”寒刈不肯退讓,哼道:“也對,殿下還沒見到她,尚不知她在岩城從骨瘦如柴養得面有紅光!”
“趁人之危罷了,王府自會許你千萬家財!”
“我無愧於心,要你銀子作甚?還是你以為人人像你,為身外名利能拋下妻兒?”
“國事家事,寒將軍慎言!更非寒將軍一語言儘!”
“方才不是還以妹夫自居,怎麼談及聲名就開始以勢壓人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寒將軍,大事不好了!”劍拔弩張之際,侯府親兵匆匆來報:“城內突發瘟病,府裡也有多人病發,就連王妃也發了高熱,她下令徹查源頭,全城戒嚴隔離醫治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季衍塵和寒刈同時起身衝出來。
親兵嚇了一跳,膽怯地瞥向季衍塵,接著道:“王妃和班姑娘已經開了方子,但府外來報,有幾味藥材不夠,侯爺已經命人快馬加鞭去各城搜尋,醫家人手不夠,讓您也快些去!”
寒刈還沒開口,忽然發現身側有人運功上了高牆,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季衍塵,已經找準蘇曉院落的方嚮往那邊去了。
“她就是因為你才泛酸嘔吐,她不想見你!”
季衍塵頭也不回:“寒四哥還是顧好岩城吧!”
“該死!”寒刈氣急卻無可奈何,隻能匆忙出去,“曉曉如何?”
親兵低聲回稟:“夫人親自去照顧了,但王妃說瘟病發得太急,怕沾染病氣連累府中孩子,死活不讓夫人和小姐們進去,現在就那班姑娘和王妃的侍女們在裡面守著,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!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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