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上手術室外那雙緊張的墨色瞳孔，沈翩枝急切開口：“帶我去，立刻！”

半小時後。

夜色中。

一架直升機，從京城的上空緩緩起飛。

連病號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的沈翩枝，隻披了賀厲存的一件外套，深秋的夜晚，早就開始冷了。

加上這幾天，京城連著下了幾場秋雨，夜晚的溫度已經開始有入冬的跡象了。

賀厲存盯著她清瘦的臉頰，不禁吐出一口氣，默默握上了她的手，將她冰冷的手，放在掌心幫她取暖。

對此，沈翩枝置若罔聞，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了剛才賀厲存給她的那份資料上。

這是有關這段時間，賀厲存手下的人，收集到的所有資訊。

盯著資料上的內容。

沈翩枝也越發瞭解，自己的母親，目前是以什麼形態存在。

她的母親，確實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車禍中死了。

隻不過。

有人提取了母親記憶殘片，然後以數據的形式，輸入進了一台超級計算機中。

最後。

她的母親，則是以數據的形式儲存了下來。

也就是說。

她帶著賀厲存的救命藥，從實驗室出來看到的虛幻的身影，隻不過是她母親生前殘留下來的一段記憶殘片。

那隻是一個沒有任何生命特征的數據而已。

它表達出來的所有情感，也隻不過是基於沈翩枝母親當年的性格特點跟記憶，做出的判斷而已。

她的母親，確實已經死了。

盯著手上的資料，沈翩枝的表情變得僵硬，像是被烙鐵燙到一般，她將自己的手從賀厲存的掌心抽回：“不，不是這樣的！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緒，如果隻是一段數字編程，我不可能感受到她的情緒！”

“賀厲存，你相信我！你會相信我的，對嗎！”

沈翩枝慌張抬頭，可她眼中看到的，卻是一雙帶著心疼的複雜眼神。

他不相信她的話。

沈翩枝眼眶再一次紅了：“你不信我？”

“翩枝，我知道你很難接受，不過，我還是要告訴你，伯母已經去世了。”賀厲存眼神很複雜，他的手掌，再一次覆蓋住沈翩枝的手，他輕輕將她的手握在掌心：“以後，我會像伯母一樣護你周全，有我在，誰也不能欺負你。”

盯著賀厲存眼底的情緒，沈翩枝本能地想要反駁。

可是，

這份資料有理有據。

她根本沒辦法證明，她看到的虛幻身影，隻是一段數字編程，還是真正地讓母親在虛擬空間中完成了重生。

“不！不是這樣的！不是！”

沈翩枝蒼白著臉色，將賀厲存的手推開了，像是一隻受驚嚇的小鹿，她驚慌失措地重新打開那份資料，試圖找到其他證據。

可是，不論她再看多少遍。

上面的記錄都是一致表示，她口中的“母親”隻是一段經過超級計算機推演出來的npc數據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