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知道素問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的，跟他一樣。

他從沒問過她為什麼來這裡，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鄉下人。

“去看幾位朋友，還有……替一位故友收屍。”

“哦！”十一沒有驚喜，“那我明天先去把銀釵買了。”

素問笑了，“為什麼？”

“雖然我現在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，可總得儘點心，不能讓人覺得你過的太差。”

素問想說算了吧，她的朋友們個個都是非富即貴，不過一想，銀釵是男人的心思。

“好，十一買的，一定是最好看的。”

素問讓十一跟著自己去，也有她的想法，“我要見的這位朋友，醫術很高明，我之前的眼疾就是她看好的，讓她給你瞧瞧，也許你就把過去的事兒都想起來了。”

男人的手微微一頓，“不想起來也挺好的。”

他有他的擔心。

素問並不逼他，“這事兒你來決定，不過你總是要陪我去京城的，不是嗎？”

十一點頭，路途遙遠，他自然不捨得讓妻子一個人去。

至於記憶，他怕想起來自己萬一已經娶妻生子了，該怎麼辦？

……

夜深了，厲朝不像南煜那麼暖和，畢竟還沒到夏天。

唐羨看到小少年坐在那裡，仰望著星空，便把手裡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。

唐皓靖回頭，看到是唐羨，眼裡有些失落。

顯然，他期待的來人不是唐羨。

“這麼晚了還不睡？”唐羨問道。

唐皓靖深吸一口氣，“在看那顆星星是我母皇。”

“她不在上頭。”唐羨點到為止。

唐皓靖卻不高興了，“她就在上面。”

他以為唐羨的意思是她母親造下了殺業，不配在天上當星星。

當然，他之前也是不相信這個荒謬的說法的，幼稚。

可現在，他願意相信這是真的。

“不早了，回去歇著吧，還有十幾日就到京城了。”

意思是你要當心了。

唐皓靖點點頭，本想把衣服還給唐羨的，可是一陣風吹來，他還真是有些不適應，便下意識地裹緊了些。

唐修要動手了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，傅啾啾和唐羨已經儘量的把他帶到靠近京城的地方。

奈何，唐修已經察覺到了。

畢竟傅啾啾和唐羨表現的太好說話了。

他們可不是這樣的人。

這一晚上，唐修一夜沒睡，他在籌劃整個計劃。

與此同時，承德帝也離開了京城，去往何處，沒人知道，朝中事宜暫由大皇子三皇子處理。

這天晚上，月亮格外的明亮，沒有一絲風聲。

唐修叫來唐皓靖。

唐修看著兒子那桀驁且充滿恨意的眸子，“你知道了什麼？”

他並沒有繞彎子。

唐皓靖迎著他的目光，“我什麼都知道了，你不想知道的，你那些齷齪的事情，我都知道了。”

唐修此時雖然已經知道了可能是這樣，但是心裡還是存了些僥倖的。

如今僥倖也被徹底消滅。

“這麼做……”

唐皓靖打斷他，“别再想騙我，這麼做是為了我，不管是為了誰，你都不能讓我母皇去死，他們都可以，你不行，你沒有資格。”

唐皓靖哭了，到底還小，明知道哭泣會讓他的氣場變弱，可他真的是悲憤交加，“你不可以，我母皇這麼做都是為了你，你卻殺她，你怎麼這麼殘忍？”

“我不殺她，她也註定要死，這是她的宿命。”唐修歎息著道：“這麼說，唐羨和傅啾啾早就知道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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