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頭有些大，傅啾啾用手擋著眼睛，防止被陽光刺疼了，街上叫賣聲，討價還價聲，還有小孩子哭鬨，當孃的嗬斥的聲音，“要什麼球，我看你像個球。”

“那我要那個風車。”

“我看你像風車。”

“那……那我要那個……”

“我看你想像那個。”

傅啾啾忍俊不禁，這麼會兒的功夫，那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小男娃已經像了三種東西。

這就是民生，算不上多富足，但皇城腳下，卻格外的安穩。

“算命了啊，算命了啊，不準不要錢，看風水，論吉凶，升官發財選吉日，統統十文錢。”

“十文錢你買兩個包子就沒了，來我這，我幫你看了之後有吃不完的包子。”

十文錢的確不多，很快就有不少人被吸引力過去，包括剛剛那對母子。

窮人算命，不過買個心安和奔頭。

傅啾啾隻聽見一個女人大呼，“老神仙啊，你說的太對了，我可不就是小時候崴過腳嘛？”

“知道為啥嗎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八字硬，命中帶煞。”

傅啾啾忍不住吐槽，崴腳不是常事兒嗎？

人活一輩子哪能不崴腳啊？

“老神仙，那我咋辦啊？”

“那，這個是符你拿去，初一十五燒了之後，就好了。”

“那符紙多少錢？”女人激動地問道，“能不能幫我瞧瞧，我啥時候能給我男人生個兒子，我都生了六個閨女了。”

“那你得再加一個求子符！”

算命的老頭捋著山羊鬍，“一共五十文錢。”

女人想了想，五十文錢而已，為了生兒子，藥都吃了幾兩銀子了，“好，這是五十文錢，等我生了兒子，我一定來謝您。”

女人給了錢，抱著符紙美滋滋的走了。

唐羨見傅啾啾看的入神，“怎麼，你又要去拆穿了？”

他是想起了之前廟會的事兒，鄒家那兩兄弟上了人家的圈套，被小丫頭給識破了。

傅啾啾搖了搖頭，她還真沒想過，這種情況跟那個不一樣。

來算命的很多人都是抱著某種希望的，傅啾啾不知道要不要讓他們知道真相。

畢竟那似乎有點殘忍。

而且即便沒有這個老頭，也會有另一個算命的。

何況堪輿風水也不全是假的。

“大師，您看看我，我能中科舉嗎？”窮書生一臉的期待，身上的衣服有些襤褸，面黃肌瘦。

算命的老頭兒看了看他，“你呀，沒這個命，雖然命是文曲的命，可是被父母所累，這父母宮對你沒有一點用，反倒全為不利，聽我的，讀書差不多就行了，找個事兒做吧。”

“給我個符！”

傅啾啾以為老頭說了那麼多就是想要賣符紙呢。

可結果老頭兒卻並沒有這個意思，“年輕人，命裡有時終須有，命裡無時莫強求，雖然你父母宮沒照應，但是你最近紅鸞星動，將來會生一個貴子。”

“大師，真的沒有符紙啊？”

“沒用，下一個！”算命的老頭兒搖搖頭，收了十文錢後就催促著下一個客人了。

傅啾啾笑了下，算命老頭兒還算敏銳，他的視線落在小奶糰子和唐羨的身上，微微一震。

“小姑娘，你笑什麼？”

傅啾啾看了看，他是在跟自己說話，“沒什麼，覺得有意思。”

“我看你面相特殊，不如我也給你算一個啊？”

“我沒所求。”

“你有！”算命老頭斬釘截鐵地道：“你在找一條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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