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既然說到這了,陸宇琛也不猶豫,開口就問:“顧茗生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?”
陸父吹了吹滾燙的茶水,慢悠悠道:“你是說她的癌症?”
陸宇琛的臉瞬間黑了。
安靜的兩秒鐘裡,病房裡氣氛凝固到冰點了。
然而喝茶的人毫無察覺,專心品茶,安懷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,比心理承受能力強,他可玩不過這對父子。
拿錢辦事而已,他招誰惹誰了。
“爸,你們都知道,為什麼不告訴我?”陸宇琛幾乎是質問語氣,“你們全都知道,隻有我像個傻子被矇在鼓裏!”
“你不知道嗎?”陸父輕飄飄地頂回去,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,抬眼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安懷,把安懷嚇得一激靈。
安懷都懷疑這句話到底是在問誰的了。
他實在受不了了,找了個藉口退出病房,坐在走廊塑料椅子上大喘氣,裡頭那兩人打起來他都不管了,趕緊溜之大吉。
“你不用這麼看著我,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多少,我也就知道她得了癌症,不過可以醫治。你母親到處尋找這方面的名醫,不過聽說還都比不上沈家。以顧茗和沈家的關係,沈家那小子歸儘全力治好她的病。”陸父每一個字都像利劍紮在陸宇琛身上,但他自己還不知道。
陸宇琛感覺胸口堵的他呼吸不上來了。
别開頭,看到緊閉的窗戶,他走過去憤怒地打開窗,外面的風打在臉上,才讓他清醒了一點。
“你生氣什麼,當初不是你不情不願娶人家嗎?現在她病了,聽說也挺積極配合治療,不過是你不知道,你有什麼可生氣?”陸父看他兀自生悶氣,搖了搖頭,“而且以安懷對你無話不說,他沒準告訴過你,是你自己沒有當回事。”
這個父親對兒子的瞭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準確。
幾乎每一句話都精準無誤地打在陸宇琛的臉上。
他背對著父親,從窗戶玻璃上看到自己倒映其中的臉,難看得嚇人。
回想自己過去都做了些什麼,他竟然要讓一個癌症患者去給一個正常人捐獻骨髓,如果那場手術真的做了,顧茗必死無疑。
他真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兩巴掌。
“爸,陸家隻有一個媳婦,就是顧茗。從今往後,陸家不會再有别的媳婦。”陸宇琛頭抵著玻璃,有些絕望地說,不知道是說給父親聽,還是說給自己聽。
陸父喝完最後一杯茶,放下茶杯,站了起來。
天漸漸黑了。
他對著自己的兒子說:“這是從一開始就認定的事情,但是將來還能不能有這麼一個媳婦,就看你怎麼做。别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。”
陸父說完就走了。
病房裡隻有陸宇琛一個人,他從窗戶邊滑落,蹲在地上,捂著臉,胃裡翻江倒海的疼痛都比不上胸口的痛楚。
但他已經做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。
他已經把顧茗弄丟了。
她不會再專心專意地看著他,不會追隨他,不會穿著漂亮裙子,問他可不可以一起跳一支舞。
陸宇琛腦海裡充斥的是顧茗痛苦憤恨的質問,傷心絕望的背影,他總是在傷害她,而忘了牽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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