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徐觀棋卻不給南風慢反駁拒絕的機會，他說完後就主動地讓出路來，等薑檸離開，南風慢試探地想開口，發覺自己被徐觀棋的幽幽眼神盯著。

南風慢瞬間噤若寒蟬。

“我這就回去！”

他吭哧吭哧地驅動輪椅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十號樓樓下，但到了樓下他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果然還是不行——最起碼他得站起來刷門禁卡。

南風慢嘖了聲。

掏出手機給霍少庭打了個電話：“霍少爺，麻煩你讓你的美諸葛下樓來接我一下。”

霍少庭還沒來得及反應，電話就已經被人給掛斷了。

他皺起眉。

美諸葛。

誰？

……

“我聽說陳醫生前幾天已經住進了令尊居住的療養院，看樣子應該很快就能讓你的父親醒來了。”醫院後山有一片湖，徐觀棋和薑檸在旁邊遛彎散步中，狀若無意地這般說，“解決了這個事情，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做什麼？”

薑檸短暫地猶豫了數息。

搖頭。

她心亂如麻，她也不知道。

“如果不準備繼續學業的話，你可以來我的公司上班。”徐觀棋主動朝著她拋來了橄欖枝，“怎麼樣？”

“謝謝徐先生的好意。”薑檸搖頭，迷茫的眼神裡好像還是有那麼一些光亮的，“我還是想繼續學業。”

被拒絕了，徐觀棋倒是也沒有感覺怎樣失落黯然。

“我前段時間回了一趟京市大學，意外，遇到了你之前報考專業的那位教授。他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的研究生，且也放出過話，說他隻收一個學生，你……”

這還是薑檸從跟尹教授發生矛盾斷絕來往後，她第一次聽到關於尹教授的事情。

薑檸的腳步沉重地稍頓。

很快又故作輕快。

“那挺好的，能被尹教授收入門下的學生一定很優秀。”

徐觀棋有點哭笑不得地眯起眼睛來：“你這是到底在誇别人，還是在自誇？”

“當然是誇别人，我……”薑檸不好意思地捏住了衣角，“我算什麼優秀的人，我明明糟糕透頂。”

徐觀棋將薑檸的黯然自卑儘收眼底，但他最先看到的還是她頭頂的一縷亂了的頭髮，呆呆愣愣的，惹人憐愛，他手指微動，想伸手上去撫平。

但他還是在最後一刻忍住了。

“說起來，如果你真的還想繼續學業的話，好像也隻能來年再考研究生了，你有想過來年再考什麼學校什麼專業嗎？我畢竟是過來人，或許能給你點什麼建議也說不準。”

建議嗎？

薑檸眼神流露出明晃晃的茫然。

她也不知道。

“如果繼續考的話，我可能，還是會報考尹教授的專業吧。”

“你已經放過他一次鴿子了，你覺得尹教授那種老頑童還能接受你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這話無異於一把刀狠狠紮進薑檸的心口，她想反駁，又深覺自愧不如。

尹教授最討厭言而無信的人。

她卻——

一而再，再而三。

“雖然相識不久，但我卻很願意相信你的為人，你當時之所以放棄入學名額，一定是因為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吧。”

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情，徐觀棋也已經查到了。

顧宴。

霍紹霆。

查到這些事情的時候，徐觀棋有一瞬間甚至想罵臟話——霍紹霆不知道自己搶占了别人身份嗎，他怎麼能心安理得地用别人的身份娶親的？

就算當時霍紹霆有諸多考量不便拒絕，但後來事情解決，他也回了霍家，卻怎麼還是沒有跟薑檸說清楚真相，給她辦法，還她自由？

反而是一直用所謂的情愛，試圖將她永遠困在他自己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