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，拓跋海暫時掙脫了龍牙衛的追擊，得到了喘息的機會。

“將軍，那青牛上將太可怕了，簡直非人。

他真是窮追不捨啊！”

副將慌亂的聲音在拓跋海耳邊響起。

拓跋海聞聲，回望身後。

“慌什麼？

他們這麼喜歡追，那就讓他們追。

咱們退回大營後，據守不出，他們還能如何？

龍牙衛雖強，但北蒼關被圍，他們糧道斷了，沒有補給，唐軍耗不過咱們。

拖他們個十天八天的，再一舉將他們擊潰。”

雖然拓跋海這麼說是為了鼓舞士氣，說的也是事實。

但是副將卻是一點士氣也沒提起來，反而滿心頹喪。

原本他們跨過海浪口，滿腔雄心壯誌，自認憑藉超強軍備，一路殺向北蒼關，將是無人可擋。

哪成想，在半路就遭遇這樣的慘敗。

就算他們將龍牙衛熬敗了，但蒼狼軍的士氣也不可能回到之前了。

正面擊敗和拖垮敵軍，對一支軍隊的鬥誌和信心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。

不隻是他，這一戰後，倖存的蒼狼軍從上到下，全都垂頭喪氣，再無半點士氣可言。

這種情況，拓跋海看在眼中，心底頹然一歎。

但他很快不再糾結，現在說什麼也無用。

蒼狼軍受損的士氣，隻能接下來通過一場場勝利，慢慢往回找補。

反正不管如何，隻要最後能取得勝利，那就一切都不是問題。

畢竟，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。

不管這一戰，龍牙衛表現得多麼勇武，背後的指揮官戰術運用多麼的高明。

隻要最後他們敗了，那他們就沒什麼高傲的。

這一戰也不會被後人知曉……

心底想著，拓跋海突然低笑出聲。

“嗬嗬嗬……”

笑聲越來越大，最後變成大笑。

“哈哈哈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
拓跋海的大笑惹來副將側目，不明所以，“將軍，為何發笑？”

“本將笑這一戰，我軍雖受挫，但卻並非壞事。

龍牙衛如此精銳，全都調來抵擋咱們了，那北蒼關那還有什麼精銳守關了？

說不得沒等咱們把龍牙衛拖垮，北蒼關就已經被陛下攻破了。”

聽了拓跋海的話，副將心中有了一絲安慰，剛剛慘敗的陰霾透開一道縫隙，已經沉底的心境，有了些上升的跡象。

其他跟在拓跋海身邊的將領，多是與副將一般心思。

將眾將微妙神情，儘收眼底，拓跋海鬆了口氣。

他身為一軍統帥，必須要保持樂觀，讓全軍不知於士氣沉淪。

為將者不僅要能率軍取勝，還要能再經曆失敗後，有整頓軍隊，鼓舞士氣的能力。

顯然拓跋海深諳此道，也做的很到位。

經過拓跋海的鼓舞，蒼狼軍眾將又燃起了對勝利的希望。

數支蒼狼殘軍向主營飛快撤退。

黃昏之時。

主營遙遙在望，副將望向遠處，突然有種逃出生天的暢快，心情愉悅，看著天邊晚霞，心情舒暢。

“今日草原的落下，比以往濃鬱，也比以往更美。”

眾將遠眺，看著主營方向，那一片紅彤彤的天空，都是心情大好。

“是啊，今日的晚霞，濃墨重彩，美輪美奐。”

“看，主營已經升起了炊煙，咱們一回營，將士們就可以開飯了。”

“待咱們從振旗鼓，再與大唐龍牙衛，一決雌雄！”

“……”

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聲聲言語，顯然眾將也是在互相鼓舞，低迷的士氣在逐漸回升。

拓跋海欣慰，皇庭精銳能屈能伸，越挫越勇。

眾將的情緒，在他的帶動下，變得積極。

現在反過來也讓他更有信心，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。

拓跋海雄心再次燃起，舉目遠眺，壯誌再次充斥胸膛。

突然，他眼睛越瞪越大，最終臉色大變。

“炊煙怎麼可能隔著這麼遠，就被看到？那不是炊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