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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後來你出生，被老裴夫妻兩個收養，或許是你媽媽計劃的。當年老裴夫妻是什麼情況，我也知道，而老裴也是在你從爸......呃，叔叔這裡離開以後，不怎麼和我們這些老同學聚會了，也不來帝都了。”

“我還記得，聽說老裴收養了女兒，其他朋友都去慶祝了，他卻獨獨沒叫我，我還傷感了好半天。”

音落，顧縉自己笑了兩聲。

“但你媽媽也說了，老裴當年不叫我，也不是怕我認出你把你抱回來，是他怕我不饒過你。”

“你媽媽當年以為你是我老顧家的孩子，卻誤導老裴你不是我顧家的，老裴是怕傷了我的面子，所以才和我越走越遠。”

“而你媽媽這樣做的目的，是覺得你是個女孩兒，怕我一個男人照顧不好你，所以就給你找了一對兒很恩愛的夫妻當你的養父母。”

聽到這裡時，裴月察覺到自己下巴有些刺癢。

她伸手去擦到淚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。

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稱呼顧縉了，她聽得出來，他至今還是把她當自己的女兒。

如此，她哽咽的，問了一個問題：“您失去女兒的時候，是什麼心情呢？”

顧縉又頓了頓，嗬嗬笑了兩聲，“那個時候，覺得天都塌了，哪個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......突然死不見屍啊。”

“你媽媽說，嬰兒夭折不吉利，她找人處理了，那也是我唯一一次，動手打了你媽媽一耳光，在顧家從不講究什麼吉利不吉利，行得正比什麼都強，孩子就是夭折了，也得讓我......見到我娃娃的遺體啊，你說是不是。”

說完，顧縉又笑，手裡處理魚的動作倉促了幾分。

然後漸漸地，裴月聽見長輩的笑聲裡，又了幾分哽顫。

裴月抿著唇，眼淚也沒控製住。

之前在上官嬑面前，她對親生父母這個詞是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
但現在，真心與真心之間的碰撞，讓她有了一種，對親生父親失而複得的感覺了。

因為她竟然在腦補，如果自己當年沒有被丟棄的話，會和眼前的長輩，相處成什麼樣子呢。

她還是很愛裴鬆源和溫美心，但出於現實，如今她也能客觀明白，當年不能生育的溫美心，不論抱了哪個孩子，都會視如己出的對待。

那是溫美心和裴鬆源出於對孩子的渴望，以及自己本身的教養和善良。

但從她出生的那一秒，就愛她的，或許......

或許......

隻有眼前的長輩。

而她剛這樣想時，顧縉突然說的一句話，讓她的情緒徹底崩塌。

“月月，你說，如果當年，叔叔看你看得再緊一點，現在咱們是什麼光景呢。”

顧縉抬起頭，眼淚順著長輩佈滿皺紋的眼尾滑落，“叔叔都瞭解過了，你和硯琛那孩子現在還沒結婚，是去給席家的一個孫兒做過未婚妻，現在席家還有很多人，在抓著這件事，針對硯琛。”

裴月對長輩對視著，能明顯感覺到那雙眼裡對她，除了心疼還是心疼。

那種視線的力量太可怕了，裴月忽然間就想起，小時候受了委屈後，見到裴鬆源和溫美心的那一刻。

顧縉先是頭微微向左側著看裴月，在擦了下淚後，又把頭偏在左邊去看。

這一幕就讓她想起，就今天，席硯琛剛這樣抱著小伊伊看過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