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懿迄今為止都記得，有一次她無意間聽見徐斯衍質問徐莫言：“我和阮懿究竟誰才是你們親生的？”

雖然徐斯衍的口吻沒有太多起伏，但阮懿知道，他心裡一定是介意的。

他討厭她，也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。

可她今天走投無路，還是選了這種最令人不齒的方式保下了江妄——徐斯衍現在應該更噁心她了。

阮懿一拒絕，徐莫言和萬柳也知道了她的想法。

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之後，對阮懿說：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找我們，如果斯衍他再威脅你，你就打電話。”

阮懿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
——

萬柳原先是想留阮懿在徐家吃晚飯的，阮懿沒有留，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了。

從徐家出來以後，阮懿接到了淩薇的電話。

淩薇：“我來北城了，有空嗎？”

阮懿：“有，我去找你。”

即便淩薇不聯絡她，阮懿本身也是計劃給她打電話的。

她的朋友太少了，思來想去，這件事情上能給她出主意的，也隻有淩薇一個人。

淩薇人脈廣，介紹律師肯定得靠她了。

阮懿和淩薇約在一家西餐廳見面，阮懿到的時候，淩薇已經坐下來翻菜單了。

阮懿一坐下來，淩薇便開始盯著她看，她脖子和手腕上的痕跡，自然也沒能逃過淩薇的眼睛。

淩薇原本還算放鬆的表情，馬上嚴肅起來：“他虐待你了？”

阮懿搖搖頭，“離婚的事情出了一點意外，我可能要走法律程式了。”

淩薇恨鐵不成鋼，“你身上都被他弄成這樣了，還替他說話。”

她冷哼，“走法律程式好，你身上這些痕跡找法醫做個鑒定，婚內暴力的鐵證，板上釘釘得離婚！”

阮懿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痕跡，輕輕點點頭，“我也是這麼想的，但隻有這個證據足夠嗎？”

淩薇聽見阮懿這麼說，有點欣慰：“你還算清醒，我還以為你到現在還得給他保名聲呢。”

阮懿無奈地笑了一下，沒回答。

實際上她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，可眼下不用這種辦法的話，徐斯衍根本不會鬆口離婚。

沒有這個證據，就算打官司……她贏面也不大。

在北城和徐斯衍對著乾，成功的可能性太低。

點完餐，淩薇問阮懿：“說說吧，怎麼回事，你們不是一開始說好協議離婚麼，他反悔了？”

阮懿：“算是吧。”

淩薇：“為什麼反悔？覺得你提離婚傷害到他那可憐的男性自尊了？”

阮懿：“不是。”

她平靜地說出昨天的事情，“他看見我和江妄在一起了。”

淩薇：“看見又如何，你跟江妄清清白白，他憑——”

“當時……江妄親了我的臉。”阮懿打斷她，聲音有些艱澀，“他誤會我是因為出軌江妄才和他提離婚的。”

淩薇：“……”

阮懿：“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，畢竟一開始就是我的錯，而他這些年一直都潔身自好……”

“打住打住。”淩薇聽不下去阮懿為徐斯衍說話，“不出軌不家暴，隻是守住了道德底線，有什麼值得感激的？再者說，他不出軌是因為他心裡有喜歡的人，而那個喜歡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，要是那個人過來找他，他能不出軌？”

淩薇一個犀利的問題，把阮懿問得無話可說。

淩薇：“所以你完全沒必要自責，就算你真欠他，這四年替他孝敬父母也該還清了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