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。

沈語從來沒把這個字眼放在時律身上聯想過。

所以這一刻，時律冷不丁的問出愛不愛的問題，沈語噎住了。

她跟時律結婚四年有餘，但是她早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央大的天之驕子，因為他的眼眸清澈，澄亮，會在陽光下閃爍出星星的光芒，也會在月光下綻放出比陽光更熱烈的情愫……

這些都是沈語所熟悉並且深愛的。

因為這些，都是季泉聲特有的。

她當然愛這雙眼睛了，她愛得夜不能寐，愛得魂牽夢繞，愛得在他從人群裡走下來跟她求婚的下一秒，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的求婚，乖乖伸手讓他給自己戴上戒指。

就算那個時候，他們根本就是兩個陌生人。

她愛這雙眼睛，愛到在四年婚姻裡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給時律，忠於家庭跟他……

隻是，她愛時律嗎？

沈語定定的盯著時律的眸，月光從層層疊疊的楓樹葉片下灑下，星星點點的落在了時律的眼底，溫柔繾綣，深情如流水……

“時律，我……”

愛，說不出口。

不愛，在這樣一雙眼眸的注視下，更是難以啟齒。

沈語乾脆别開了視線，看向他圈著自己的臂膀，“你别鬨了，再不止血你身上的血就要流乾了。”

時律長長的看了沈語一眼。

他不傻，能從沈語的閃躲裡讀懂。

“不愛，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？”

他低聲問了句，身子撐起來遠離了沈語，高大的身形晃了晃。

沈語趕緊伸手攙住了他，“你别鬨了，讓我給你包紮傷口吧，你的腿也在流血，時律，你……”

沈語的話還沒說完，時律便抬手揮開了她伸上前的手臂，冷漠抗拒著她的靠近，“我不至於蠢到害死自己。”

說著，他邁開步子朝著外面走去。

腳步緩慢，褲腿擺動之下，還有鮮血掉落在地。

沈語急忙追了上去，“時律，你生氣歸生氣，不想讓我碰你，至少讓我先給你止血吧，你的腿上傷口給我看看……”

沈語的話還沒說完，便已經有兩三個保鏢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。

他們扶住時律，阿遠也從人群中走了過來，“老闆，車準備好了。”

“你們要帶他去哪兒？”

沈語追上去，顧不得形象以及外人的打量，擋住了阿遠開車門的手，“他受了很嚴重的傷，得先去醫院。”

不斷有人朝這邊看來，阿遠抿唇，“沈小姐，我們正是要送老闆去醫院。”

“那我跟你們一起。”

沈語說著就要上車，卻被時律推了一把。

沈語穿著高跟鞋，這一推她差點沒站穩，腳崴了一下，“時律！”

“老闆？”阿遠也呆了下，老闆這是什麼情況？推開沈小姐？不是前幾天還在為她安排工作上的資源嗎？

時律沉著臉，半邊臉上都是血，陰蟄藏著情緒，眼角餘光甚至都沒看沈語一眼，扶著腿上了車。

“開車。”

阿遠趕緊上車。

沈語咬牙，飛奔上去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。

“時律，我知道你在跟我鬨脾氣，我不跟你一樣，你傷的很嚴重，說不定要做正骨手術，我要去醫院守著你……”

“沈語，前一秒才說不喜歡我，這一秒又上趕著關心我，到底是你賤還是我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