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問題沈語沒法解釋，回了句上下屬的關係敷衍了過去。

顧景旭將信將疑，跟沈語並肩走進了電梯裡，“我怎麼覺得沒這麼簡單呢？”

電梯裡隻有兩人，若是沈語不迴應這個問題，安靜的氛圍隻會更加奇怪，她乾脆順著顧景旭的話問，“怎麼不簡單了？”

“因為我在他的衣服兜裡發現了這個。”

顧景旭突然伸手從自己褲兜裡夾起了一個東西，沈語發現那竟然是自己小時候的一張照片，2寸的小照片，是她小時候擁有的唯一一張照片。

她一直將它珍藏著，在她的日記本裡。

照片怎麼會在顧景旭手裡？

沈語將照片搶過，確認那就是自己的照片沒錯，封塑過的2寸黑白照，照片裡7歲的沈語抱著一個已經洗褪色的小熊玩偶站著，她紮著雙馬尾，眉開眼笑，看起來像是很高興的樣子。

不過，那確實是很叫人開心的一天，回想起那天的遭遇，此刻，沈語的眉眼依舊忍不住浮上笑意。

隻是即便這樣，沈語也依舊不忘好奇，為什麼自己的照片會在顧景旭的手裡。

“你别看我，照片是從我二哥衣兜裡掉出來的，我隻負責撿起來而已。”顧景旭舉起雙手做投降狀，直接把鍋甩給時律，“我還是問了稚兒才知道這照片上的人是你呢。”

沈語也料想不會是顧景旭拿了自己的照片，隻能是時律了。

沈語想到那個突然出現在家裡的包，她存放照片的日記本就在那個包裡。

所以，是時律翻看了那個包包，然後拿走了這張照片？

他為什麼要這麼做？他為什麼要翻看自己的日記！！！

沈語心頭怒火屢屢燃起，很快就達到了燎原之勢。

那幾本日記，她從記事起就開始寫，裡面寫滿了她過去的甜蜜心酸，有她意氣風華時的豪言壯誌，也有低穀時的暗黑碎片。

有些東西，她甚至都不曾跟季泉聲講過，卻被時律偷窺了。

沈語隻覺得自己締造的安全屋被撕開了一個口子，洶湧的不安感湧入，讓她覺得自己快要溺斃了……

“喂，你怎麼了？”顧景旭覺得沈語不太對勁，難道這張照片不是張簡單的照片嗎？

“我沒事。”

電梯到一樓了。

沈語收好照片，邁步出去，心裡已經打定了注意，“等會兒你先在越泰一樓等我一會兒，我上去送個衣服就下來。”

“哦。”顧景旭還想說沈語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呢，就被沈語那冷得能凍僵一切的目光給震懾住了。

乖乖，稚兒這個表面看起來溫溫柔柔人畜無害的沈姐姐還有副禦姐面孔呢。

難怪沈翊那個混蛋天不怕地不怕，就怕他姐。

……

越泰總部。

沈語徑直上了頂樓。

她在越泰這幾年也不常來這層樓，但是她對這層樓的裝潢跟設計不陌生，都是些時律喜歡的東西，跟上林湖别墅的風格如出一轍。

頂樓的工作人員忙忙碌碌，卻很快注意到了沈語的到來。

在他們的眼裡，沈語也是個生面孔。

阿遠第一時間從總特助的辦公室裡出來接待沈語，彷彿並不好奇沈語的突然到來，“沈小姐，這邊說。”

沈語把時律的衣服丟到沙發上，注意著阿遠情緒上的變化，扯唇笑，“動作這麼快，害怕這層樓的人知道我的存在？”

“沈小姐，頂樓人多眼雜。”

阿遠並沒有否認沈語的說法。

不過沈語也不在乎了，時律在工作上的事兒，她向來過問得少，並且也沒多少興趣。

“沈小姐過來找老闆？”阿遠讓人送了杯咖啡給沈語。

沈語的手指摩挲著咖啡杯邊緣，目光睨向那件衣服，“不是找他，順路過來而已。”

“他上次把衣服落在了醫院。”

阿遠看到了，點了點頭，卻注意到沈語沒有要離開的打算，又問，“沈小姐還有什麼其他事嗎？”

“有。”

“小事，就是麻煩你聯絡時律彙報我的行蹤的時候幫我帶句話給他。”

“沈小姐……”阿遠微窘，“沈小姐要是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跟老闆說……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沈語直言，“我要你幫我帶的話就是，我要他永遠在我面前消失，永永遠遠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了！”

說著，沈語啪的一聲把咖啡杯拍在桌上，轉身離開。

阿遠僵住，這樣的話，他怎麼敢往老闆跟前帶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