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倆看來還有很多話要說，我就先走了，等會我再來接你。”

坐在後座的孫嘉傑降下車窗打了個招呼，向南這才發現原來他也在。

比起前幾次模糊卻漂亮的面容，他現在臉色更為蒼白，有種病情加重的感覺，不過那雙如同黑曜石一樣的雙眼卻精神奕奕的，跟他的身體狀況完全不一樣。

餘薇薇跟他打完了招呼，想了想，還是找了個最近的甜品店。

“你怎麼知道我會來。”

一坐下，餘薇薇就問道。

向南捧著茶杯沒喝茶，隻是旋轉著杯子，好像手裡是什麼玩具一樣。

“我不知道，我隻是想碰碰運氣而已，沒想到運氣之神會這麼眷顧我，讓我心想事成。”

向南沒說謊，從十三樓離開，她就打算回池家，但是那一秒鐘，不知道為什麼而停住了腳步，過了沒幾秒，她就看見了餘薇薇的背影，這種情況下，她就更加不會離開了。

“你的婚禮我不會去。”向南抿了抿唇。

餘薇薇一點也不覺得意外。

“你來不來，都無法讓婚禮停下來，這次跟上一次的過家家不一樣，我已經沒辦法再逃脫了。”餘薇薇的聲音很低。

向南聽不出更多的情緒，看著她面色麻木的樣子努力的想要在她臉上找出過去那個青春，活潑，靈魂永遠都帶著雀躍和自信的樣子，卻好像怎麼也找不到了。

餘薇薇現在現在都是木然，好像一個已經看清了前路，已經徹底認命的人，看的向南心裡酸澀，有什麼東西堵在她的胸口，化膿了，惡臭蔓延，她很想生氣，發泄，最後又隻能妥協，因為她同樣無能為力。

“為什麼，我們會變成這樣？”

向南想不明白，到底是從哪裡出了錯。

這個問題她已經思考了太久，卻沒有得出一個答案。

“也許，這就是我的命運。”餘薇薇卻沒有向南那麼煩惱，她現在已經想的很明白了，“我從一開始就是餘家的牽線木偶，我是為了餘家而生，我之前太天真了，總想著自己能夠擺脫餘家，現在想想，其實這樣沒什麼不好，不用再經曆那些逼迫，不用再擔心，不過是按照他們的想法去成為一個籠子裡的金絲雀而已，這沒什麼不好的……”

“不好。”向南越聽越聽不下去，“一點也不好，你隻要妥協了一次，那麼以後的每一次，妥協的人都是你。”

餘薇薇麻木的搖頭，“不妥協又能怎麼樣？你試過一次次離開卻又一次次被帶回來的那種感受嗎？每當你以為可以永遠逃離的時候卻又被再次抓回去，那種希望破滅的感覺，我不想再一次次的經曆了……”

她說到這裡，眼底湧上淚光。

向南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活剮了一樣那麼疼，她忍不住抓住餘薇薇的手，正要說話在看見她手上的針孔時，直接掀開了她的衣袖，看見她手臂上一路密密麻麻留下來的針孔，倒抽一口氣，“這是什麼？！你告訴我！這些是什麼！上次還沒有這麼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