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奮雙手攥緊了領口，不屑的瞪著霍剛，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。

“秦奮，你太過分了，你知不知道南煙剛才看到這件衣服難過了，這件衣服是她親手給霍先生做的，一針一線，上面的印花都是她用手繡上去的。”

霍剛惱怒氣的憋紅了臉喊道：“就算是霍先生也都不敢多穿，他怕穿壞了，就再也沒有了。”

秦奮恍然大悟，這才注意到襯衣胸前的口袋出有一排金線刺繡，是霍北冥的名字和南煙的名字：

YanyanloveHbm。

他伸手摸了摸那串英文字母，心情一片繁複。

南煙的心一定很痛吧？

她親手給霍北冥縫的衣服還在，可是他的人卻已經沒了。

“快點脫。”霍剛伸手去拉秦奮的衣袖，催他脫下來。

秦奮推開他的手不悅的說道：“你别碰我，我會脫的。”

秦奮心裡很不是滋味兒，他想起來了曾經霍北冥跟他炫耀過，說南煙給他親手縫製了一件襯衣，那個時候他天天纏著霍北冥想要看看那件襯衣，試穿一下，哪怕隻是摸摸也好，可是都被霍北冥拒絕了。

對於霍北冥來說那件襯衣就是他的無價之寶，對於南煙來說或許是無法觸碰的回憶禁區。

秦奮徐徐解開鈕釦準備脫下來，身後卻傳來南煙輕柔的聲音。

“穿了就穿了，衣服總要有人穿的，沒人穿就失去了他的價值了。”

南煙雲淡風輕的笑了笑，徑直走到咖啡機前端起秦奮剛剛磨好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。

看起來灑脫，輕鬆，好像什麼都沒放在心上，可是微紅的眼眶卻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感情。

她在洗手間捧著臉哭了多久，洗了多少次臉才能讓自己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的站在他們面前，雲淡風輕的面對這一切，隻有她自己知道。

霍剛不服：“南小姐，這件衣服是先生的，先生都捨不得穿。”

“霍剛，我知道你對先生的感情很深，我知道先生離世對你打擊很大，可是我們都要向前看，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不是嗎？”

南煙語氣淺淡的說著，霍剛無力反駁。

“可是......”

他差點就脫口而出，說先生隻是暫時離開，他還會再回來的。

但話到嘴邊，他又給咽回去了。

低著頭，不在說話。

但是，秦奮卻當著南煙的面兒把襯衣脫下來了。

“我理解霍剛，北冥也是我的好朋友，我懂北冥。”

南煙見秦奮脫衣服，快速的背過身去。

一句他懂，莫名的刺痛了南煙的心。

他懂什麼？他們其實什麼都不懂？

霍北冥愛她嗎？

她承認，霍北冥愛，但她卻也是他人生裡最大的犧牲品。

她有時候就在想，霍北冥乾脆絕情到底，至少她可以完完全全的恨他。

可他偏偏要個搞成現在這樣，深情不移，癡情不悔，為了她連命都不要。

一邊被他不斷的放棄，不斷的犧牲，一邊又要不停的懺悔，不停的彌補嗎？

她到底該恨他，還是該感激他？

莫非此生都要欠著他？

她真的累了。

“其實這件也不錯，這件好像更適合我的風格。”

秦奮換了一件灰色的休閒針織衫，套了一件藏青色大衣，站到南煙面前轉了一圈，咧嘴笑著求表揚，求誇讚。

南煙看著他，輕輕的笑了笑，徐徐伸手幫他領子整理好，眉眼間溫柔細緻，如一股暖暖的晨光照進秦奮的心裡。

“你知道嗎？我還會織毛衣，織圍巾，你要是不嫌棄，我幫你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