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芳躺在病床上，臉色蒼白，唇無血色，擰著頭看著窗外。

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，她慢悠悠的轉過頭來目光呆滯的看著，捧著鮮花進來的南煙，虛弱無力的勾了勾唇。

“你這個人還真是不怕死，就連這裡的醫生護士都躲著我，對我退避三舍，你還總是跑過來找死。”

南煙沒坑聲走道病床前，拿起床頭櫃上的花瓶把裡面枯萎的花拿掉丟進了垃圾桶，然後把新的鮮花插上。

動作嫻熟，溫柔，沒有多說一句話。

柳芳看著那麼鮮豔的花，抿著唇苦笑，笑著笑著眼中滿含淚光。

南煙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：“我知道你一定覺得自己很絕望，活著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？但是，我覺得你還是要好好活著，好好為自己活一次，活著為你的妹妹活一次，她那麼年輕，她還有很多事沒做，你應該幫她去完成，然後告訴下去的時候至少可以告訴她，姐姐儘力了。”

姐姐儘力了。

這句話，讓柳芳再次淚崩，捂著臉痛哭不已。

南煙伸手想去安慰她，但是抬起的手最終沒有放下去。

她來，不是想讓柳芳痛苦的，可是卻總是給柳芳帶來痛苦。

她便不再執著，默默的轉身準備離開。

柳芳突然喊住了她：“南煙，你知道嗎？我曾經真的很嫉妒你，很恨你，我覺得我哪兒都比你好，比你年輕，比你漂亮，我想儘辦法討霍北冥歡心。甚至答應了霍北冥為了做誘餌，引誘想要殺你的凶手出現，那個凶手進我的房間時，我是可以呼救，我是可以讓他們抓住他的，但是我沉默了。我故意製造了被侵犯的假象，我想讓霍北冥對我心存愧疚，我想讓他對我負責任，可是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他對你的感情，他是對我負責了，他給了我一張冰冷的支票，不讓我在叫柳雲煙的藝名，因為在他心裡那是對你的玷汙。”

南煙愣在原地，定定的沒有回頭。

她說的那些事，她從不知道。

“南煙，我錯了，我錯不該自以為是，我錯不該愛上霍北冥。我更不應該癡心妄想，想要取代你。霍北冥愛南煙，他愛的南煙誰都取代不了，即使你再所有人眼裡滿目瘡痍，即使你揹負了殺人的罪個名，他都深深的愛著你，想用自己的肩膀替你撐起一片無風無雨的天空。”

柳芳的聲音哽咽，顫栗，帶著深深的悔恨和自責。

站在門口的霍北冥，整個人無力的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，沒想到到頭來，做瞭解他的人居然是柳芳。

忽然間連呼吸都窒住了，他在等，等南煙的答覆。

他怕聽到她的迴應，卻又想聽到她的迴應。

南煙徐徐轉頭，沉默著看著柳芳看了很久，她的內心翻雲覆雨，五味雜陳，眼中蓄滿淚水，嘴角含著淺淺的微笑。

“我知道，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他愛我，可是我和你一樣，他的愛我要不起，從他選擇黃芷晴的開始，我和他早就不是一個是世界的人。”

南煙的話，像根長長的釘子猛的一下釘進了霍北冥的心窩子裡。

那種痛，來的太過猛烈，太過突然，霍北冥捂著胸口好久才讓自己緩過呼吸。

他從來都沒有選擇過黃芷晴，從來都沒有。

南煙打開門，準備離開的時候，門口就站著霍北冥。

四目相對時，南煙有那麼一刻的恍惚。

霍北冥淡淡的勾了勾唇，雲淡風輕的說一句：“你不是想要見黃芷晴嗎？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