虧得封予山之前還一度認為四皇子是一眾皇子之中最了得的一個,他對四皇子的手段還有本事,真的還挺瞧得上,如今看來,他瞧得上的隻怕未必是四皇子的真正能力,而是周子徽的本事呢,也就是有周子徽在,四皇子還能讓人高看一眼,沒了周子徽……
瞧瞧,四皇子如今是個什麼德行吧。
聽聞四皇子自從那日從宮中回來之後,就一病不起,這病啊,多半是被鄧子鴻還有鄧玫給氣的,少半是給自己氣的吧。
封予山對於所謂的離魂轉世一說,嗤之以鼻,一個在血水裡摸爬滾打、時時刻刻都在警醒隻能把命攥在自己手裡的男人,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能信什麼神佛鬼魅的。
可是有一點,封予山卻不大能夠理解,鄧玫為何會認定蘇良錦也是個同樣“離魂轉世”的呢?
難道是鄧玫恨毒了穆府長房,這是在借鄧子鴻還有四皇子的手,報複穆府長房嗎?
倒是有這個可能,這不,一邊往穆長風身上潑臟水,一邊又要殺了蘇良錦嗎?陷害穆長風作弊,那是斷了穆府長房的前程,殺了蘇良錦,最後斷了穆府長房的後路,畢竟穆府長房身後最大的靠山就是蘇府,一旦蘇良錦這個唯一的紐帶不存在了,穆府長房跟蘇府的關係那可就是再脆弱不過的了,再有旁人有意煽風點火的話,變成仇人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所以就是因為這個,鄧玫特意給蘇良錦按了一個所謂“離魂轉世”的帽子?也是了,不把蘇良錦說的嚴重一點兒,又怎麼能引起四皇子的重視?徹底置蘇良錦於死地呢?
封予山大致理清了思路,從前想不通的理不順的,這時候也都明瞭了,可是眼前的那層迷霧,卻並沒有因此消散。
他隔著那層迷霧,仍舊看不清穆葭臉上的表情,迷霧後面卻傳來穆葭清晰又遙遠的聲音——
“王爺怎麼看這書中……離魂這種事兒?”
“我怎麼看不重要。”
“啊?”
“這問題不是應該柳夢梅來回答的嗎?至於旁的人旁的觀點看法,重要嗎?”
“如果……如果你是柳夢梅呢?你會怎麼看離魂這種事兒?你會接受……離魂的杜麗娘嗎?”
“我不會接受。”
“為……為什麼?”
“你知道原因啊,我並不喜歡杜麗娘這類型的女子,誠然她身上有許多優點,值得肯定和尊重,但是並不合我心意,我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麼心儀女子類型的概念,但是遇到你之後,你就是我唯一的心儀類型,至於旁人,我當然沒功夫去瞭解接近。”
“所以你不接受杜麗孃的首要原因,是她並不是你心儀類型,而不是因為她的離魂之故?那……那如果離魂的人,是……是我呢?你還會接受嗎?”
“别說離魂了,你就算是花鬼狐妖我都認了。”
……
昔日情人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一段低吟密語,此時此刻卻似是重石一般,重重壓在封予山的心頭。
當初怎麼就跟穆葭聊到了離魂這種事兒來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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