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位者有上位者的忌諱,一旦上位成功,就跟從前再無兩樣了,甚至在必要的時候,還要跟從前的自己切割,而這所謂的切割,自然要著落在最親近、最瞭解自己過往的一群人身上,而幕僚、心腹自然又是首當其衝。
這樣的一群人一路以來為自己出謀劃策、用儘陰謀陽謀,見識過自己最卑劣、最陰狠似鬼的一面,所以自然是留不得的。
上位者應該是威嚴與仁厚並存,也需要耐心與果斷,但是卻唯獨不能顯示出卑劣的一面,而那些見識過這一面的人,自然就成了上位者的威脅,上位者又豈會將把柄由人手拿把攥?
所以,這樣的事兒,史書上並不少見,周子徽不是不懂,隻是不知道是出於對自己的足夠自信,還是對封予峋的足夠信任,一直以來,他並沒有將自己的結局想的如此悲觀,他甚至樂觀的以為,自己慧眼獨具,遇到了一個真正的明主。
到底是什麼給了他這樣的底氣呢?可能是封予峋在他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怒情緒還有對他的信任,一直以來,在他面前的封予峋不是冷冰冰、高高在上的主子,而是活生生的人,明明身為皇子,卻活的狼狽憋屈,封予峋從來沒喲掩飾這一點,更是沒有掩飾自己對周子徽的需要,時時事事他都需要周子徽的助力。
說到底,在周子徽的內心深處,封予峋不僅是主上,更是知己,所以在很多問題的處理上,他不是僅僅處於一個謀士的立場。
應該就是因此吧,周子徽才會認為自己是個例外,不同於史書上存在的那些被殺的驢、被拆的橋的例外,如今想來,真是可笑。
在昨夜,在城門口不遠處被攔住之前,周子徽還是始終心存一絲僥倖,萬一呢?萬一他就真的是那個例外呢?
是他癡心妄想。
結果就是,此時此刻,他還不是被逮了回來嗎?被關在了這裡,被嚴密監控,從此往後,吃喝拉撒都有人盯著,明明沒有戴手銬腳鐐,可是他卻的的確確是個囚犯。
封予峋是不會放過他的,是不可能讓他揣著一肚子隱秘離開的,尤其是他還知道鄧府的事兒,封予峋就更加不會放他活著離開了。
可封予峋到底沒對自己動手,所以他這是打算讓自己……迴心轉意?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,然後繼續跟從前一樣一心一意地輔佐他?還是封予峋就是一門兒心思地想在他面前證明一下自己,讓他看看,自己的決定沒有錯,這一次錯的是他周子徽?
想到此處,周子徽忍不住又譏誚地勾了勾唇。
“知啦!”
房門被打開了,啞巴小廝端著飯菜放在了桌上,瞧著周子徽沒有動靜,小啞巴有些遲疑地走了過去,行至軟塌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周子徽,見周子徽轉過臉來,小啞巴指了指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,又比了個吃飯的動作。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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